上楼时候,佰草看见他们。他们没看到她,依旧说他们话。佰草在楼梯拐角处停留几秒,神色痴怔,还是转身离开。她心里是疼,莫名疼。她回到教室,默默坐下,打开书本。但她看不进去。她突然狂躁地把试卷揉成团,狠狠地抛出窗外。教室里没有其他人,没有人看见她举动。她又抓把粉笔,用力向窗子外面雪松掷。雪松上住着窝鸟。她用粉笔砸那些鸟。而鸟比她灵活得多,敏捷地躲开她攻击。她累乏倦厌,就趴在窗台上,徒然泪落。
等初染回来时,她已恢复正常。初染怀里抱大束樱花,笑嘻嘻插到窗台水罐里。佰草微笑,真好看。初染脸快乐,嘘——他刚刚帮从花园里偷!
初染从来不懂得收敛下自己从他那里得到快乐,这让佰草又酸楚又嫉妒。然而还得微笑,她微笑着说,记得下次再帮偷束哦!
纪天旻来信。他字很拘谨,也很工整,像是打过草稿作文,字句端正无比,笔画亦是用力。佰草看信就笑,仿佛可以想象他写信模样。他说,佰草,
紧拉着他。水果削完,发现她已经熟睡。甜美酣畅睡容安宁美好。因为发烧而显得绯红脸颊宛如两朵醺然花。他呆呆地看着她,被她拉着,动也不敢动。他怕惊醒她,也怕这种叫人内心蹦蹦直跳感觉消失无寻。
就这样,他陪她整整天。晚上她爸爸妈妈来医院,谢过他,他就可以回学校。她痊愈后回来,他不声不响地把笔记本推给她,意思是她掉下课程他都会教她,她没做笔记他也帮她做好。
她不会说谢谢。她似乎直都不会说谢谢。她就看着他眼睛,笑靥绽放如花。
他喜欢叫她囡囡。囡囡,江南地区对女孩子称呼,个昵称。就像佰草奶奶喊佰草“草囡”样。这是他们之间默契。
他是普通家庭里出生孩子,父母都是教师。他家教甚好,成绩优秀,能力亦强。他几乎成家长们衡量自己孩子水平标准。他们总是说,玩玩玩,你就晓得玩。你看人家沈家程多努力!
冬天,数学竞赛辅导。因为家程报名,初染也去。她并不听课,而是趴在那里看小说。日下课后,天落好大雪。初染说,不想回去,想去你家。
他思考片刻,点头同意。
他妈妈很喜欢初染,专门给她做糯米糖藕,还把她小肚子吃得溜圆。她和沈家人围坐在小客厅里吃饭。小小空间非常温馨。她爱上这里。并乐此不疲听他妈妈讲他小时候故事。她看见他书桌,他床,他书,仿佛看见他从前岁月,看见他成长。
雪下得愈大。他们站在窗前看雪。沈家住是单位发放房子,不足百平米,却被沈家妈妈收拾得窗明几净,看去很是温馨。雪花落在窗台上,落在窗台腊梅花心里。初染咯咯笑着,伸手去接雪片。雪片落到她温热掌心就顷刻化成清水。沈妈妈把只青花瓷缸搬到晒台上,家程说,那接来雪花融化后可以泡茶喝。初染点头,知道,就像妙玉那样。
他们就在那里直看纷纷扬扬雪花,不知疲倦。那刻初染真想时间不要流动,就这样直,直静静地看雪,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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