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她看上去小很多。窄小合身玉色软缎寿衣上绣着朵朵白色莲花。脸色平静,细目微合。大红绸缎被子几乎没她整个身体。奶奶站在水晶棺边愣好久。她要多看看这个女人,这个让自己丈夫慕恋生女人。这个女人已经离开,却永远走不开丈夫心。大家都老,什都过去。可心里还是酸凉,以至怆然。眼泪扑簌簌滚落,浸湿衣襟。奶奶哽咽难平,人皆动容。可谁又知道,当年风姿绰约出身世家严家三姑娘,此刻,那地羡慕这个棺材里长睡不起女人。
丈夫对她是好,温存,善良,平和。他们举案齐眉,他们相敬如宾。这多年,都这样过来。她亦懂得嫉妒。然而嫉妒又能如何。嫉妒只能使那个叫素莲女人在丈夫心里更加完美。只有忍着,消去年轻时妒火,性情和顺稳婉,就这样过来。
都已是大半身入土人,许多心思都不该有。奶奶黯然转身,眼泪又滚将出来。想人若有下世,他们三个,会不会还要遇见?那她是想做严家三姑娘,还是要做王家二小姐?
王素莲下葬后,天直下着绵绵细雨,暑气顿消,竟有初秋意思。爷爷直郁郁,话少许多。日晨起,佰草忽然看见,爷爷把青花缸里初绽白莲花全部掐下,都放在只青花瓶里。雨微微洒落,爷爷没有打伞,步履缓慢,出门去。
佰草悄悄跟着。
爷爷去青绵墓园。他找到王素莲坟,把莲花放在坟前,又斟酒,徐徐倾倒。做完这切,也只是流连片时,又起身离开。
佰草在远处默默看着,眼泪落下来。这生,若有这样份情感牵挂,夫复何求。
蓦然发现,自己有那样脆弱疼痛感觉。那瞬,心里涌起无限苍凉,刹那荒芜。这才知自己直寂寞且偏执。在烟水低迷角落跳着他人不知舞蹈。脚下是荆棘是刀尖是渊潭是沼泽,斑斑血痕成为这路绚烂祭祀。她只是把梦想与信仰裁成霓裳,披上它沉重且幸福地舞袂弄裾。那累,那疼。还是要用力奔跑,就像少年时在大雨瓢泼里,在学校操场圈圈绝望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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