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种着许多花草。她精心侍弄,季季花开花谢,颇成气候。她拍下花朵细节,慵懒花瓣徐徐舒展凋零,如她心境。
她会收到初染信。信上邮戳地址总是不确定。信封满面风尘,不知她在何方漂泊。信里会有初染文章。初染依旧在写作。她文字愈显出沉着与温静,唯有在霜月之夜才能见得那份清澈透明。佰草想起她纯如稚子眼神,惆怅自己没有她灵气与悟性。
佰草开始在书店畅销书榜上看到初染书。她买下,细细阅读。
佰草书亦出现在畅销书榜上。但自己总觉得羞愧。自己文字,永远没有那份透明纯净。在初染文字面前总显得匠气太重。她文字,她感觉,她味道,佰草学不来。
写书会有不少版税,所以佰草并不为初染生活担忧。只是担心她状态。她文字里透出某种危险冷傲与决绝,太干脆太通透。她想给初染回信,而初染每每总在信末嘱咐,不要回信。因为行踪不定。只要你切都好就够。可以感应你内心。
于是次次,在梦里,见到初染,她坐在墙头,摘下大朵木芙蓉,或者凌霄花,插满漆黑长发,笑靥如花。
他突然说想出去旅游。她欢喜得有些过,几乎受宠若惊。因为结婚时,她本想与他找处安静水乡度假。而他却说没空。现在终于有机会路同行,难得他浪漫与体贴。她上网查各地旅游资料,小心征询他意见。他微笑,说想自己开车出去,到些偏僻宁静地方去。她自然乐意,很快收拾好东西,开始行程。他则设计条蜿蜒路线,丝不苟打印出,用塑胶纸蒙好,无比郑重。
他们路走过许多地方。她坐在他身边,有浪迹天涯沧桑与满足。每于处停留,她都会去买书。心事浩大,却只能沉于深水之域,萧瑟茫茫,不可言说。且让书页间风情摇曳与心事相契,终是消隐无声。她已是眉眼淡定神情温静女人,直发披垂。偶尔以香木簪或白玉簪盘绾。她成长可谓平静顺遂,她模样乖巧,她学习出色,她考上好大学,她拥有平稳工作,她更有人人羡慕婚姻。可她平静下却死死地覆盖着巨大悲哀与凄楚。她非是懵懂非是痴傻,不过是爱之深,情之切。即使是镜花水月假象,亦是段慰藉。午夜梦回,被魇惊醒,梦里自己种种心事皆被看穿,他决然离开,毫无留恋。眼泪浸湿枕巾,她用力睁眼,起身下床,大口喘气。月凉如水,他睡容沉寂宁静,她战战兢兢伏在他床边,手轻轻抚过他眉角他脸颊他唇线。种巨大恐惧覆盖过来,她要多看看他,她怕惊恍,他便消失。她就这样望着他,于暗黑之夜,泪流满面。
初染成为他们之间讳莫如深话题。有时候她想挑起话题,故意把初染新书放于书桌显眼处。他只是微笑将书收于书柜,不置词。她觉得气闷,有时候仿佛无意地翻开初染文章,随意读段。然后微笑,真真喜欢初染写字,玲珑剔透,仿佛水流过黑夜,寂静且甜美。她拿捏着恰当合适评语,面默默观察他表情。他并不附和,只是微笑地望着她。他眼神让她无端荒凉,她害怕他洞悉她内心,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个愚蠢小丑。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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