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还没来得及和父亲好好道别，而押送高丰
警车鸣着笛，已经绝尘而去。
这
切都
高山傻傻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呼吸像是要停滞
。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但紧接着发生幕却像定格电影样，在此后若干年里，在无数个或者痛苦或者欢愉时刻，遍又遍地在高山脑海里回放着，每次，他都好像重回这刻，遍又遍地经历生离死别。
高山父亲高丰从楼上下来，戴着手铐，在他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人群立刻阵骚乱，也有人大哭起来。
“青润公司破产，咱们都被高厂长害惨！”
“高厂长！原本说好带大家伙儿起过好日子呢？”
想往前飞。
行遍千山和万水，路走来不能回。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翩翩少年，他心里总是想着，不能回又如何，有着千山和万水远方难道不是更美好吗？若干年后，当他想回不能回时候，再哼起这几句歌词、再回忆起当年骑自行车飞快奔驰岁月时，竟会觉得那才是最好时光、最好自己。
高山满头大汗骑进大院，刚准备把自行车锁到边，却意外地看到自家楼下停着几辆救护车和警车，院子里密密麻麻地围满人。
他诧异地四处张望着，想看看究竟发生什
事，却忽然看到楼道里穿着白大褂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里面走出来。
“这日子都没法过！高厂长，
们要怎办？”
高山远远地看到父亲，他好像夜之间苍老好多，但倒是比较镇定，他大声地向骚乱人群喊话：“大家不要急，青润公司已经被余杭大隆集团接管，后续资金问题，大隆集团会给大伙个交代。”
为控制眼前混乱局面，两位警察规劝高丰尽快上警车。
高山急忙挤过人群，大声地对着父亲背影喊声：“爸！”
高丰应声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对高山喊声：“高山，照顾好你妈妈。”此刻他神态看上去满是疲惫，却在离别时刻不忘交代高山。
高山本能地心中紧，快步飞奔上前，想扒开人群探究竟。让他意想不到是围观人们看到高山，也都让出道来，齐刷刷看过来眼睛里充满同情和有些复杂责备，各式各样声音很快飘进高山耳朵里。
“高厂长儿子高山回来！”
“老林两口子真是想不开，积蓄没有也不用开煤气寻死啊。现在家三口都没，可惜啊，青青多水灵姑娘……”
旁边阿姨也在窃窃私语：“听说是煤气中毒，他家总是吵，闹腾得很。好几次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说是青润公司破产，两口子都下岗，而且之前向亲戚借集资款没希望还，日子过不下去。”
高山脑袋下子蒙，他顾不上细想，不顾众人阻拦扑到担架前掀开白布。他看到青青，她像是睡着样，小小清秀五官在空气里散发着青春气息，马尾上还扎着许久未换湖蓝色蝴蝶结。前几天她还缠着高山说，若是高山真考上第志愿，高山必须送她个新湖蓝色蝴蝶结，就要校门口那家店。但现在，青青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依然好看鼻子，大大眼睛紧闭着，只是她身体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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