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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百万再次打断他，说愿意，他是你客户，会让他满意。丛小明用英语跟马丁内斯说先离开下，马丁内斯关切地说，你不要走太远，注意安全。丛小明头也没回地躲进旁边大楼。站在大楼反光玻璃后面看着下面马路，丛小明泪如泉涌。

天气太冷，曹百万手中碳荆条几次滑落到地上，整个过程他没有跟马丁内斯说过话。丛小明看到曹百万为马丁内斯画两张像，画第二张时候，曹百万基本没看过他。

画完，丛小明看到曹百万把画交到马丁内斯手中，并且做简单交流。丛小明拨通马丁内斯电话，告诉他，她正在隔壁条街等他，让他画好之后直接过来。

在旁边茂名路上，马丁内斯手舞足蹈，告诉丛小明他选择个很优秀画师，在那短时间内，不仅给他自己画像，而且还凭着记忆给丛小明也画张，不过很遗憾，这张像似乎画不是你。

丛小明摊开画，眼泪就汩汩地涌出。画上画是个古装女子，曹百万说那是元稹老婆，画下面有行小子，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若跟着别人跑，在后面撒丫子追”。这幅画是当初曹百万大学毕业来上海找丛小明，丛小明正处在迷离期时候，曹百万曾经画给丛小明。丛小明问马丁内斯刚刚画师都跟他说什，马丁内斯说他夸女朋友真漂亮。丛小明说你怎回答？马丁内斯笑笑说，说喜欢她，可是她还不是女朋友，谢谢你画，说不定它会让她成为女朋友。

曹百万继续在路边坐到深夜，午夜淮海路，风卷起落叶和风衣衣角。来来往往人们成双成对，曹百万不知道那些挽着外国人中国女人，家里是不是也有丈夫儿子家老小。丛小明走后不久，曹百万就收到丛小明短信，丛小明说百万，这真只是个误会，他确实是客户，而且他知道已结婚生子，虽然他直追，但从来都没答应，你要相信。曹百万自言自语，说如果没事你还解释什。说完之后回过去条短信，说知道，再说他哪有本事争得过们爷俩？然后他给丁玉刚打个电话，说不管你有什办法，定要帮查清楚这件事。丁玉刚沉默阵说，小明既然都说没事，你还调查什。查清楚又怎样？早就说你别买房子别生孩子，你偏不听，你看看，竟然都到这种地步。曹百万说你他妈别说风凉话，你不照样养孩子？丁玉刚说孩子已经摆平，他们已经拿钱走人，要跟Jessica结婚。

曹百万收拾行囊，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从淮海路到他家有十五公里路程，风挺大，北风吹出曹百万眼泪。曹百万心想，快三十岁人，竟然还要在深冬半夜，骑着自行车奔命，还不知道老婆什时候要跟别人跑，眼泪流得更凶。

那个冬天很冷，还有对年轻夫妻分别流下飞在风中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