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lyLonelyLonely孤独孤独孤独
周末,Lyle驾车来此地,每周都来,带来美丽童装和玩具。到八月中旬,Caresse越来越经常地、有意识地露出笑容,们总是围着她,不厌其烦地做鬼脸或者扮成猴子,引她咯笑。小孩子总是那样,不管是哭还是笑,都用尽全部力气。大人就做不到这样,没有理由痛快地笑,也没有机会尽情地哭。
们相敬如宾和和气气,却尽量避免两个人单独相处,更没有在起睡过。天晚饭时候,他给张纸,是张支票,婚前协议里约定生孩子“奖金”,讽刺是,上面数额刚好等于原来那份香港工作合同年薪加奖金。
之后整个晚上,坐在露台上黑暗里,不能讲话,也终于知道自以为全都过去切,还远没有过去。从来就不是内向人,Lyle也不是。但是面对他,总有话不能讲出来,而他对于来说,也直是本没办法解读天书,埃及人写,而且是残本。不知道,在之外是不是有人有相似经历:你巧舌如簧,会流利地说两种语言,写东西精练准确,但是面对某个人,某些时候,某些话,要说出来就像是灵魂出壳,如果那个人不以为然地转身走掉,你就彻底垮。因为你太在乎,所以就怕。
远处,焰火在夜空中升起。那个季节东汉普敦,到处都是派对,任何时候都可能有陌生人在不思议处相遇,但是,有些熟悉人却在逐渐远离。
八月底,季风吹来大朵浮云,天空变得高而清朗,阳光时隐时现捉摸不定。夏天就这样过去。
已经恢复到生孩子之前体重,从前衣服也都可以穿,但有些地方就是不样。有条无袖露肩白色网球裙,针织面料,非常贴身,从前穿很好看,Lyle曾经开玩笑求二十四小时都穿着它,甚至在床上。现在,换上那条裙子,站在镜子前面,不用他说,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穿类似衣服。并不全是身材关系,即便能变得更瘦,能穿得任何紧身裙子,也再不是从前那个站在成熟和稚嫩分界线上女孩子,有些衣服穿上去就好像贴着个标签——“装嫩”。相反,有些衣服从前穿着像是小女孩偷穿妈妈裙子,现在反而合适。消极地说是老,积极点话,就是——长大。
不管怎说,九月初回到曼哈顿时候,还是听到很多赞美声音,而且似乎也很喜欢听。带着Caresse去商店,去美发沙龙,去见从前同事朋友,包括会见那些刻薄挑剔姻亲。比从前更加注意穿着打扮,总爱告诉别人两个多月前刚生完孩子,然后就等着领受惊叹和赞美。而在这些惊叹和赞美之下,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个时候,快要满二十六周岁,工作过年半,结婚七个月,有个两个多月漂亮宝贝,不用考虑生计,也不用做家务,买东西几乎不看价钱。似乎什都有,其实却什都没有。至少,有个人,最希望听到他赞美,或者不是赞美,随便什都好,但他什都没说过。
整个夏天,Lyle只有几个周末跟和Caresse在起。不在汉普敦日子,他过得更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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