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回程航班号码,来接你们。”
“你来接Caresse吧,另外有人会来接。”
“好。”他答应。
挂断电话,妈看几眼,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怎样啊?”
还
叔叔离过婚,而且曾经是这辈儿里最好。们正商量着要不要索性大大方方地把婚姻状况讲出来,结果却发觉这所有踟蹰都是多余,尚在彼岸Victoria已经免费替宣传过。不太清楚最早版本是怎样,反正甲告诉乙,乙再说给丙听,慢慢也不知道原来是怎说得。几天之后,有个亲戚很关切地看着,问:“现在怎样,事情都处理好吧?”以为他指是离婚,就说已经好。搞半天才明白,他听到版本是,在美国被人骗。
在上海,Caresse这样肤色小孩总会吸引许多人注意,引出更多关于她身世问题。说“许多人”包括邻居、物业管理员、商店店员,甚至公园里同样带着孩子陌生人。大人们喜欢逗她讲话,引她笑,叫她“洋娃娃”,转身却又在感叹:现在没爹小混血真是到处都是。孩子们则是更加公开讨论她发色和眼睛颜色,大点小孩还会说出“血统”这样高深词,好像她是只半比熊半贵宾宠物狗似。
以为自己会受不这样场面,但实在没有什事情是真忍受不,也没什事情是过不去。不回避那些问题,不少说也不多说句。而且,尽管看起来跟别小孩不太样,Caresse也有她自己魅力,融入到他们当中去。她很快就跟外公外婆混熟,也喜欢跟小朋友玩,很愿意跟人家手牵着手走路。那些小孩子也逐渐喜欢上她,刚会讲话小信很远看到她就大声叫她“咔咔”,六岁诺诺调低滑板车扶手,让她把着扶手站在上面,推着她在花园里转圈。她在阳光里面,笑得快乐无比。
几天之后,在餐桌上,爸刚放下碗,Caresse突然说:“阿拉饭饭吃好。”说得很响很清楚,那是她第次说出个句子,用上海话,不是英语。
第二天跟Lyle约好要通个电话。约在上午十点,因为那个钟点Caresse总是醒着。九点半之后,不自觉地看好几次时间,突然发觉自己怀着种几乎按捺不住兴奋心情。可能只是因为高兴,想要把快乐事情告诉其他人,也可能还有别,却不愿意承认罢。
电话很准时地响,们互相问候,把Caresse新学会做事情、说话,讲给他听,然后把小孩儿叫过来,听筒放在她耳边,说:“Caresse叫爸爸。”
“妈——咪——。”小孩儿边笑边叫得很响亮。越洋电话两头,所有人都笑翻,连带Caresse自己。
她能说整句话,却直分不清楚称呼。对她来说,“妈咪”是对所有照顾她大人总称,是“妈咪”,Lyle也是“妈咪”,保姆还有外公外婆都不例外。
等回到电话上,Lyle似乎有点无可奈何,问:“你说要不要带她去看医生,育儿专家之类?”
“等回来再说吧。”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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