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心里却又害怕真给他猜中,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仿佛没点力气,屁股坐在沙发上,脸埋在臂弯里流眼泪。
好像过好久,他在旁边坐下来,说:“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她有什事……如果她有什事……”哭得口齿不清,想说是:如果她有什事,定不会原谅自己。
“她不会有事。”他搂住肩膀告诉,“都会好。说不定到晚上就全好。”
点点头,嘴里重复:“嗯,定会好。”
就那样直抱着她,在房间里边走边轻轻地跟她讲话,让她安静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下。她从来没有这样哭闹过,知道她肯定很难受很难受。如果是从前,看到这样妈妈宝宝煽情场面定会觉得虚伪老套,笑都要笑死,但那个时候,抱着这个十四个月大、十公斤重孩子,从凌晨三点直到四点半,没有觉得累,却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断地落下来。
差不多三点半时候,打发Sandy回去睡觉,叫她早晨再带点小孩子吃玩东西过来。Lyle没走,坐在病房里沙发上,笨手笨脚根本帮不上手。等Caresse睡熟,把她放到床上,摸摸她脸还是很烫。两条胳膊几乎没知觉,手抖得抓不住东西,但还是拿手机跑到走廊上去给妈打个电话,听到妈妈声音就趴在窗台上面哭得稀里哗啦。搞得她还以为出什性命攸关事情。问清楚来龙去脉之后,也不知道是真还是为安慰,她嘲笑大惊小怪,然后告诉:“肯定是玫瑰疹,发三四天烧,烧退,疹子出就好,你小时候也得过,百分之八九十小孩都要经过这个病。”将信将疑,不过总算放心点。挂掉电话,回头看见Lyle正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看到回头,就转身走进去。跟进去,没看他也没讲话,两个人在沙发上坐到天亮。
第二天,病情还在反复,高烧,退烧,再高烧。稍微有点咳嗽,没有痰,很少有鼻涕。快到中午时候,护士又来取次血样。医生过来解释是因为反复高烧,要考虑病毒感染可能性。
Lyle莫名其妙地加这句:“她刚刚从中国上海回来。”
“你什意思?”问他,他只看眼,没回答问话。也忽略他,直接问医生,“会不会是玫瑰疹?”
检验结果个小时之后就有,在听起来,“玫瑰疹”这个词从医生嘴里吐出来就和“玫
医生回答:“有这个可能。”但刚从亚洲旅行回来这个线索好像更有爆炸性。他告诉,就是在前不久,越南报告过几例人感染禽流感病例。新采血样会被拿去做血清检测,是H5N1型病毒,还是引起玫瑰疹疱疹病毒,检测结果出来就清楚。
医生走出去,控制住声音对Lyle说:“这跟去中国有什关系?”
“你可不可以把你愚蠢骄傲先放放?”他回答,“上帝,真不应该同意你带她去中国。”
压低声音喊起来:“医生都还没确诊,妈妈说很可能就只是玫瑰疹而已!”
“你妈可以隔七千多英里诊断Caresse得是什病?!真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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