楂树,隐隐约约,她觉得那棵树下站着个人,但不是张村长描绘过那些被日本鬼子五花大绑抗日志士,而是个英俊小伙子。她在内心里狠狠批判把自己小资产阶级思想,决心要好好向贫下中农学习,把教材编好。
这棵树故事是肯定要写进教材,用个什题目呢?也许就叫《血染山楂树》?好像太血腥点,改成《开红花山楂树》?或者《红色山楂花》?
歇过阵之后再背上背包,提上网兜,静秋感觉不是更轻松,而是更吃力。可能背与不背形成鲜明对比,先甜后苦,总是让后面苦显得更苦。不过谁也不敢叫声苦。怕苦怕累,是资产阶级套,静秋是唯恐别人会把她往资产阶级那里划。本来出身就不好,再不巴巴地靠着无产阶级,那真是自绝于人民。党政策向来是“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那就是说你要比出身好人更加注意,绝对不要有丝毫非无产阶级言行。
但是苦和累并不是你不说就不存在,此时静秋恨不得自己全身痛神经都死掉,那就不会感到背上沉重和手上疼痛。她只能拿出多年练就绝招来帮助自己忘记身体苦痛:胡思乱想。想得太入神时候,她往往能产生种身在彼处感觉,好像灵魂飞离自己躯壳,变成那些想象中人物,过着种完全不同生活。不知道为什,她老是想到那棵山楂树,被敌人五花大绑抗日志士和身穿洁白衬衣英俊苏联小伙交替出现在她脑海里。而她自己,时而是即将被处决抗日志士,时而是那个因为不知道爱谁而苦恼苏联女孩,搞得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更接近**主义,还是更接近修正主义。
山路终于走完,张村长站下来,指着山下说:“那就是西村坪。”
几个人都抢着跑到山崖边去观赏西村坪,只见条小河像条绿色玉带,蜿蜒着从山脚下流过,环绕着西村坪。沐浴在初春阳光下西村坪,比静秋以前下去锻炼过几个山村都美丽,真算得上山清水秀。站在山顶鸟瞰西村坪,整个村庄尽收眼底。田地像个个绿色、褐色小块块样,遍布整个山村,幢幢民房散落在各处。中间有处,似乎有不少房子,还有个大场坝,张村长介绍说那就是大队部所在地。队里开大会时候村民就到那里去,有时搞联欢晚会,也是在那里举行。
张村长解释说,按K县编制,个村就是个大队,所谓村长,实际上就是大队党支部书记,不过村里人都爱叫他“村长”。
行人下山,首先来到张村长家,他家就在河边,从山上就能望见。家中只有他妻子在家,她让大家叫她“大妈”。家里其他人下地下地,上学上学。
休息会儿,吃过饭,张村长就开始安排几个人住处。李师傅、陈副校长和那个叫李健康男生住在户村民家里,罗老师只是暂时住几天,在写作方面作些指导,过两天还得回去教课,所以随便在哪里挤挤就行。
可惜是,三个女生不能住在起。虽然有户村民同意把他家间房给学生住,但只能住两个人,张村长只好说:“你们当中剩那个就住家吧,可家没有多余房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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