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看把你吓得,话都说不清。你放心,你叫不跟你去,就不会跟你去。你说话就是最高指示,肯定照办。”他小心地问,“那可不可以在县城等你回来呢?县城没人认识们,你要是怕话,可以只远远地跟着你。你回来时候,不是还要走这远路吗?你个人走怎能放心呢?”
她看他这乖,说不准跟她去K市就不敢跟她去,她感动,胆
亲划清界限,但她骨子里还是个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喜欢文学,喜欢浪漫,喜欢切美东西。她看很多书,很爱诗歌,自己也经常写点,但她不拿去发表,因为她知道她写东西,只能算得上小资产阶级东西。‘w.g’当中,父亲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遭到批斗,被隔离,们被赶出军区大院,妈妈也被揪出来,说她是资本家小姐,腐蚀拉拢g,m干部,用极其卑劣手段引诱父亲,把g,m干部拉下水。那时候,整个群艺馆贴满各种低级下流大字报和漫画,把妈妈描绘成个肮脏无耻女人。
“她像你妈妈样,是个高傲自尊女人,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泼过污水,所以没法忍受。她跟那些人吵,替自己辩护,但越辩护越糟糕,那些人用各种方法羞辱她,逼她交代所谓勾引父亲细节,连新婚之夜点滴都要她交代出来,还借批斗机会在她身上乱摸,她就痛骂他们,而他们就打她,骂她,说她挨批时候还不忘勾引男人。那时她每天回来都要洗很长时间澡,因为她觉得自己被玷污。他们打她很多,直到她被打得站不起来,他们才让她回家养伤。
“那时,父亲在省里被批斗,省报、市报上都印满批判揭发他东西,后来就越来越往低级下流方面滑,很多是关于他生活腐化堕落,说他引诱*污身边很多女护士、女秘书、女办事员。们把这些都藏着,不让母亲看见,但她仍然看见,因为实在太多,藏不胜藏。她身体承受外界打击,她还坚持活着,但这个来自她丈夫‘背叛’把她打垮,她用条长长白围巾结束她生命。她遗书只有几句话:质本洁,命不洁,生不逢时,死而后憾。”
静秋小声问:“那你父亲真……有那些事吗?”
“也不知道。觉得父亲是很爱母亲,虽然他不知道怎样爱她才是她喜欢方式,但他还是爱她。母亲走这些年,父亲也早就官复原职,有很多人为他张罗续弦,但他直没有再娶。父亲总是感叹,说毛**那句话有道理:‘胜利往往来自于再坚持下之后。’有时候,好像已经走到绝境,以为再也没有希望,但是如果再坚持下,再坚持下,往往就看到胜利曙光。”
静秋没想到他有比她更惨痛经历,很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说什好,只说:“你这些年过得也很难……”
他没再谈父母事,两个默默走会儿,他突然问:“……可不可以跟你到K市去?”
她吓跳:“你跟到K市去干什?如果妈妈看见,或者老师同学看见,还以为……”
“以为什?”
“以为……以为……反正……反正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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