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那次跟他起走山路,她心情就好像变样,总是害怕别人知道什。她想,资产阶级思想真是很严重,而且虚伪,因为并不是不想跟他在起,只是怕别人知道。如果那天不被长林看见,保不住还会天天盼望跟他在起,真可以说是长林挽救,不然肯定滑到资产阶级泥坑里去。
她傻乎乎地站会儿,胡思乱想阵,又下几个决心,才去敲老三门。他开门,见是她,好像很惊讶样,脱口说:“怎是你?”
“大哥让来叫你去吃饭。”
“说呢,你怎舍得上这里来。”他给她找来把椅子,又给她倒杯水,“已经吃过饭,说说看,老大带什好东西回来,看要不要过去吃筷子。”
静秋站在那里不肯坐:“大哥叫你现在就过去,有个人表坏,叫你去修。大哥带些鹿肉回来
破绽。
刚回来那几天,老三还像以前那样,见她在房间写村史,就走进去说要帮她写。她小声但很严厉地说:“你跑进来干什?快出去吧,让人看见。”
他不像以前那样固执和厚颜无耻,她叫他出去,他就声不吭地在门口站会儿,然后就乖乖地出去。她能听见他在堂屋跟大妈她们说话。有时她要到后面去,得从堂屋穿过,他总是无声地望着她从跟前走过,他不跟她说什,但他往往忘答别人话。
她听见大嫂说:“老三,你说是不是?”而他就“噢”地答应声,然后尴尬地问:“什是不是?”
大嫂笑他:“你这段时间怎总是心不在焉?跟你说几遍你都不知道别人在说什,跟那些调皮生样,上课不注意听讲。”
这话差点让静秋蹦起来,感觉大嫂已经把什都看出来,只不做声,好让他们进步,bao露自己,等到证据确凿再网打尽。她想警告老三下,但又没机会。
后来,在饭下面埋香肠、埋鸡蛋事又发生几次,每次都把静秋搞得狼狈不堪。她决定要跟老三好好谈下,他再这搞,别人肯定看出来。他当然不怕,因为他在工作,谈朋友也是天经地义事,但她还是学生,他这样搞,不是害她吗?
正好有天老大长森从严家河回来,还带个叫老钱人回来,说是个开车,昨天晚上他车撞死头野鹿,他们几个司机就把鹿抬回去剐,把肉分。长森也拿些回来,给大家开个荤。长森叫静秋去叫老三来吃晚饭,说老钱手表坏,要老三帮忙修修,老钱就是为这事过来。
静秋得这个圣旨,就大大方方地去工棚找老三。走在路上时候,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笑,有没有圣旨,外人怎知道?你有圣旨,别人也可以认为你是借机去找他。但人就是这怪,是大哥叫她去叫老三,她去时候心里就是坦然,就不怕别人误会,真不知到底是在怕谁误会。
还没到工棚,她就听见手风琴声,是她熟悉《波尔卡舞曲》,她站在那里,想起来西村坪第天,也是在这样个暮色苍茫时候,也是在这个地方,她第次听见他手风琴声。那时她只想能见到这个人,跟他说几句话。后来她也直盼望见到他,几天不见,就难受得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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