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叫住他,但叫不出口,就像她每次在梦里梦见他时样,说不出话,也不会动,就知道望着他,看他越走越远。
那天回到学校,她根本没心思打球,老想着他穿着湿漉漉裤子,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回到家换掉,他会不会冻病?他怎这傻,就从船上跳到水里去呢?他不会等船划到对岸,再坐船过来?
后来有好多天,她都忘不他穿着湿裤子向她跑来情景,她觉得他不应该叫“纨绔”公子,应该叫“湿裤”公子。她百思不得其解是,他怎
林往渡口方向走去。
她也跟出去,远远看他们两个。她看见老三像小孩样,放着大路不走,走在河岸边水泥砌出来挡水“埂”上。那“埂”只有四寸来宽,老三走着走着,就失去平衡,吓得她几乎叫出声来,怕他顺着河坡滚到水里去。但他伸开手,身体摇晃几下,又找回平衡,继续在“埂”上走,像在走平衡木样,而且走得飞快。
她很想把他们俩叫住说几句话,但既然老三躲着不见她,她就不好意思那样做。看来他真跟长芳说那样,是个心肠很软人,见不得别人受苦,所以他帮大秀,帮她,现在又帮长林。今天车票肯定是他买,他肯定知道长林找不到路,所以直陪着长林到校门口。
她想老三肯定是把她让给长林,或者他本来就没打她主意。但她不愿意相信这点,他那时不是很“争嘴”吗?总在跟长林比来比去,怎下就变成长林“导演+向导”呢?书里写“纨绔”公子都是要“占有”他猎物才会收手,难道他已经把她“占有”?她恨死那些写得模模糊糊书,只说个“兽性大发,占有她”,但又不说到底怎样才算“占有”。
但是她隐隐地觉得“占有”之后,女是会怀孕,《白毛女》里面喜儿不就是那样吗?样板戏《白毛女》把这点删掉,但她看过娃娃书,知道是有这段。老三抱她还是上半年事,她“老朋友”已经来过好多回,应该是没怀孕吧?那就不算被他“占有”吧?
她想起放在长林包里钱,怕他傻乎乎地弄丢,或者让他妈洗掉,就直跟在他们后面走到渡口。当他们坐渡船离岸时候,她才从岸上大声喊长林:“长林,放二十块钱在你包里,别让你妈洗掉。”
她喊两遍,估计长林听见,因为长林在解捆包绳子。她看见老三扭头对划船人说话,然后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从长林手里拿过包,就往船头走,把船搞得乱晃。
她怕老三要还钱给她,吓得转身就跑。跑会儿,她才想起他是在船上,能把她怎样?她放慢脚步,想看个究竟,刚转身,就看见老三向她跑过来。他军裤直到大腿那里,全都湿漉漉,贴在身上。她惊呆,已经十月底,他不冷吗?
他几步跑上来,把那二十块钱塞到她手里,说:“你把这钱拿着吧,冰糖是别人送,不要钱。你用这钱买运动服吧,不是要打比赛吗?”
她完全僵住,不知道他怎知道她需要运动服打比赛。他匆匆说:“长林还在船上,现在肯定慌神,他不知道路——走,晚赶不上车。”说完,他就返身向渡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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