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把泪,说:“男人不为自己流泪,男人也不兴
“再吃点,买你跟妹妹两个人。”
静秋拿根油条送到里间给妹妹吃,嘱咐妹妹说:“这是个朋友,别告诉妈妈他来过。”
“知道。”
静秋回到外间,也吃根油条。老三见她不肯再吃,就把个纸包递给她,低声说:“不要生气,算求你。”
静秋打开纸包看,是双高统胶鞋,而且是她最喜欢米黄色。她为给妹妹买半高统胶鞋,曾经到市里各个百货公司去看过,只有红星百货有这种颜色胶鞋卖,其他地方只有黑色和红色。她不解地看着他:“这是——”
下脚,发现脚底皮都被石灰水烧掉层,刚才只顾干活不觉得,现在走路都钻心地痛。下午收工回到家,她赶快用清水把脚洗干净,涂点冬天润肤用“蚌壳油”,似乎疼得好些。夜晚睡觉时候,她也不敢睡太死,怕睡梦里哼哼起来让妈妈发现。
做几天地坪,她基本上能适应那种劳动强度,但有两件事使她很烦恼,个就是那个“秦疯子”老是跟她过不去,再就是脚底烂些小洞,不大,但很深,而且曲里拐弯,每天回家都要花很长时间用针把掉进去煤渣掏出来,脚也肿得很厉害,什鞋都穿不进去。幸好妈妈早去晚归,而且白天太累,夜晚睡得沉,没有发现她脚上问题。
有天早上,静秋正准备去上工,就听到种奇怪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差点叫出声来,是老三,两手拿着几个纸袋,大概刚才是用脚在轻轻敲门。他不等她邀请就闪进来,把手里几个纸袋放下,说:“别怕,没人看见,看到你妈妈走才进学校来。”
她呆呆地看着他,好会儿才相信这不是梦,她小声问:“你——没被抓去?”
老三不解地问:“被抓哪里去?”
“穿着打工吧,昨天看见你,在篮球场——那样地方,不穿鞋怎行?”他看着她脚,肿得像个包子,脚趾头又肿又红,像些小红萝卜。他眼圈红,不再说话,好像再说就要流下泪来样。
静秋问:“你昨天跑厂里头去?”
“你放心,不会让别人看见。”他有点沙哑地说,“你把这鞋穿上吧。”
静秋抚摸着手里新胶鞋,上面光泽像是照得见人样。她很舍不得穿,担心地说:“穿双新胶鞋去打工?别人不说‘烧包’?”她本来想说“秦疯子”肯定会骂她,但她吞回去,怕老三去找“秦疯子”麻烦。
她没听到他答话,抬头看,见他站在那里,盯着她脚,满脸都是泪。她慌忙说:“你——这是干什呀,男哪兴流泪?”
她不好意思地说:“抓公安局去。”她把万驼子挨打事讲下,问他,“你没打万驼子?”
“没有啊,”他脸上表情很无辜,“你不是叫不要惹麻烦吗?”
她想想也是,他这聪明人,就算要打,也肯定不会选那个时间去打。她诧异地说:“那还会是谁?张也说他没打。”
“可能万驼子得罪人太多,想打他人肯定不止个两个。别管万驼子吧。”他打开个纸袋,问,“吃早饭没有?买些早点。”
“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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