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听到小拖“笃笃”声,就像夹皮沟乡亲们听到小火车声样,都要从寝室里涌出来,看看这个农场跟外部世界唯活动桥
,然后到黄花场,最后到农场,大约有六七十里地。当两队在山后会合时,几个人还唱起《长征组歌》里曲子,反正山上没人,平时敢唱不敢唱现在都可以放开嗓子大喊几声。
因为还有段路没修通,小拖只能停在队上窑场那里,几个人来来回回跑好几趟,才把车上东西运到农场。
农场几间房子还才粗具规模,屋子里是泥土地,还没整平,都是土疙瘩。窗子上没玻璃,也没遮挡东西,只好用个斗笠遮住。床就是个土堆,上面放几块木板。门闩也没有,静秋和赵老师住间,两人晚上就用根大树棍斜顶住门。
几个人做第件事就是造个厕所,也就是挖个坑,上面搭两块板子,然后用些高粱杆子扎成排挡在四周。传说这带山上有种动物,当地人称“巴郎子”,专爱夜间出来袭击出恭人,上来就用长满刺舌头舔人屁股,然后就把肠子挖出来吃掉。因为害怕“巴郎子”,大家上厕所时候都提把斧头。到晚上,大家都尽量不上厕所,实在要上,男就跑到屋后解决下。静秋晚上总要上两趟厕所,又不大好意思在屋后上,只好提着斧头到两百米外厕所去。
小周就住在房子同边靠前门地方,如果不关门话,静秋出去他就能看见。静秋很快就发现她每次从厕所出来往回走时候,总能看见小周站在路边抽烟,站位置恰好在个既不会使她尴尬、遇到情况又能及时跑上来救命地方。她从他身边走过,两人打个招呼,前后回各自房间去。
刚去那些天,山上也没什菜吃,大家就把自己带去私菜拿出来起吃。天晴时候,大家出去挖野葱、野蒜回来吃。下雨,就到山上去捡“地间皮”,洗干净炒着吃,有点像黑木耳。每次出去挖葱捡“地间皮”,走着走着,赵老师跟简老师就走到起去,静秋就掉单,但过会儿,小周就会找来,跟她起捡“地间皮”。
郑主任虽然家就在山下,但也坚持跟大家样住在山上,每星期才回去次,有时就从家里带些蔬菜来给大家吃。静秋管伙食,想付他钱,就问他多少钱斤,郑主任说是“两角分八斤菜”,说着就把两脚分开,做个拔菜姿势。
农场生活很苦,但是几个老师都很风趣活跃,所以静秋觉得日子点也不难过。白天干天活,晚上睡觉前就聚在起讲故事。静秋发现简老师特别会讲历史故事,郑主任和赵老师会讲民间故事,而小周则特别会讲福尔摩斯探案故事。
准备得差不多,农场就迎来第批学生。学生来后第件事就是把山后路修通,这样小拖就可以直开到农场那栋L形房子前面。于是小周和他小拖就成农场大景观。
小周爱穿件旧军衣,好像每晚都记得塞进腌菜坛子样,皱得跟腌菜有比。戴那顶旧军帽也是帽舌软皮皮那种,像国民党残兵败将。但他开起小拖来则很有拼命三郎架势,风驰电掣,上下腾跃,势不可挡,每次都要冲到厨房跟前才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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