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事。”郑百如终于说出来,“如今想来,都怪,都是对她不好!为啥要离婚?……时气盛,就离。可是,到底是夫妻场啊,夜夫妻百日恩,和秀云是八年夫妻啊!……想起她对种种好处来,真恨不得杀自己!真是时糊涂……”
郑百如捂着脸说到这里,罗祖华心被彻底感动。不由得抹抹眼睛。
两个三十多岁汉子、从前“老挑”,沉默。他们对着煤油灯,谁也没再说啥。直过好久。
后来,郑百如站起身来,用帕子揩揩眼睛,打算告辞。罗祖华真心诚意地挽留他再坐会儿。可他执意要走,说是还有工作,要去找几个队队长布置清理劳动力事情。罗祖华感叹着把他送出门。
未圆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天空碧蓝如洗。冷风“呜呜”地扫着葫芦坝深夜田野。罗祖华在回转家门时候想着:“是啊,知过必改!他对秀云不好,如今自己认识到,后悔。夜夫妻百日恩,这话实在!
华却从来不曾认为“大老挑”是什“坏人”,这咋个说呢?说不清!
“哎,三哥!缺点不少啊!”
罗祖华回过神来,真是老天帮忙,嘴里顺口说出人们常说那句不痛不痒实情话:“哎,人嘛,谁个能没有缺点喃!”
郑百如顺势接下去:“当然,干工作嘛,哪能不犯错误,哪能不得罪人,这,自己心里明白,上级教育次,改正次,步步锻炼嘛,这倒没啥不起。可是,三哥,这辈子干桩糊涂事,真是糊涂透顶啊!如今想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后悔莫及呀!……”
煤油灯闪闪烁烁,看去,白净脸上罩着痛苦陰影,眼里好像模糊着层泪水。罗祖华偏又是个听不得苦戏人,心肠比老太婆都软,于是劝慰道:
“何必呢,当心身体啊!”他虽然不知道人家“糊涂事”是指什,但仍充满同情心地顺口说:“俗话讲,人有失足,马有漏蹄呢!”
“失足……”郑百如痛苦地咬着这个字眼,感慨地说下去,“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怕没有机会来改正。”
“哪能呢!”
“三哥,俩不见外,今晚才把这话向你吐露。”
“啥子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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