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你睡?……秀云!四姐!你听不出
他阻挡在院坝里,不让他越过这个界线,挨近正房台阶。
郑百如赤手空拳地和黄狗周旋着。他慢慢退向旁,绕着树丛,步步朝四姐小屋靠拢去。
郑百如是个赌棍!他把整个世界当做个赌场,虽然他也是个党员,但在他心目中,“入党”无非也是种赌博。这就难怪,他同所有赌徒样,即使在赢钱时候,也日夜担心着输出去,不知哪天会输个精光!这种恐惧时时压迫着他,以致工作组进村以后,他几乎没有个晚上是闭着眼睛睡。虽然,这位青云直上乱世英雄用尽心机,博得小齐对他信任,看来局面对他有利,但他仍然觉得头顶上仿佛悬着块石头,随时都会落下来,把他苦心经营切砸得粉碎。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干见不得人事,实在太多!虽然有干得很秘密,可怎能通通瞒过许秀云眼睛?他并不怕那些鸡毛蒜皮“问题”,惟有几件犯法勾当,使他放心不下——比如,前年他落井下石,为把下台金东水赶出葫芦坝,拔掉眼中钉,诡秘地放火烧掉老金房子。这件事他确实干得干净利落,鬼都不知道。但不晓得他身上哪股神经在起作用,他总是疑心许秀云觉察他蛛丝马迹,使他忐忑不安。特别是,今天社员大会结束后回到家,灯影里闪出他那位在公社工作拜把兄弟,神色紧张地捅来个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消息:区上根据工作组长建议,已经决定叫他郑百如进“学习班”。那人警告他“这关你要顶过去哟!”
“这快?”郑百如皱紧眉,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工作组组长颜少春和蔼、安详面容。真没想到,那个泥塑观音似女人竟这样狠!她不露声色这手,居然没让诡计多端郑百如事前嗅出点味道来。他不由得狠狠骂道:“这个婆娘好凶,搞老子突然袭击哩!”
但郑百如毕竟不是个赌场新手。他很快地在心中检查下他预设“防线”,发觉除许秀云那里以外,他没有任何破绽。这几天来他紧张活动,是有成效,场“复婚”把戏,正演得很顺利,只要捂住许秀云嘴巴,鬼也抓不住他把柄,就不难渡过这关。
他越来越感到许秀云是个最大威胁,那个冤家对头真要命!
“跟许秀云离婚,真他妈鬼摸脑壳!要不,如今也不会把老子弄得这样担惊受怕!”在冒雨摸黑前往许家院子路上,他这样诅咒自己。但他立即又想到严家沟那个女子上月里来催他结婚,说是她肚子眼看天天大起来。想到这个,不由得更加烦躁起来。他又次在心里掂掂,单是这些生活作风问题,还治不他什罪,要紧还是在四姑娘那里。
许家黄狗好凶!郑百如且战且退,退到破小屋门口以后,黄狗就停止进攻。郑百如跳,窜到小屋门前,试着轻轻推下,发现是虚掩着,便闪身进屋,反手将门掩上。小屋里黑糊糊片,伸手不见五指。
七姑娘正蜷在被窝里,隐隐约约感到有人进屋,摸到床面前来,不由吓得发抖,喊都喊不出声来。
郑百如立即发觉床上有人,便咚地声跪在床前,说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