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叹口气,简陋房间马上发出苍老空洞回声。瞬间怔忡之后发现是自己声音,马上蒙住该死嘴,慌慌张张地向庄可看去。幸好斯诺克又开始,突然插入精彩节目提示掩盖老态。庄可盘腿坐在旁边,驼着漂亮脊背,他嘶啦声扯开薯片包装,兴致勃勃地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
他咀嚼声音很好听,刚刚洗过澡皮肤散发着健康气味。循着那声音和气息,从依靠着墙壁上慢慢滑进被子里,好像沉船样落入深重睡眠。
手臂上有道手术留下疤痕,现在看上去并不很明显,因为已经做过植皮,是第次带庄可去工地时被瓷砖掉下来砸伤。那是午后两点样子,光线正烈,庄可将安全帽取下来扇风取凉,正在装饰外墙大楼上有片阴影迅速闪下,将庄可推开。
块从天而降瓷砖,不大,但如果砸在头上,足以致命。记得刚站稳庄可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冲过来扶住:虞姐
喜欢是件和经验无关事,它莽撞、直接,是你在枝头看见第枚果子,是最初盛夏里停在窗台那只蜻蜓。而经验和时间带来体会则要复杂得多,比如深情、犹豫、厌倦,以及沉默和惘然。
人生是次粗糙旅行,以为时间并没有急缓,无论怎样过,钟摆频率都始终相同,无非时六十分,分六十秒。而们也这样,在六十与六十之间渐行渐老。
——题记
电视机里不时有雪花嘈杂声,庄可盯着那个晃动不停台,正在十分专注地看场斯诺克比赛。坐在床头,刚洗过头发贴在墙壁上,壁灯矮矮地烘着头皮,又凉又烫。百无聊赖地翻罢从客栈柜台上拿来景点宣传资料,指南上风景图永远被印刷得美轮美奂,事实上呢?除人,其他无非就是垃圾。摇摇头,对于这样出行实在提不起天真期待。
和庄可来大理已经三天,住在离洋人街只有五分钟路程客栈,他选地方,说是方便夜间睡不着时去酒吧小坐。都是些情调不错酒吧,旺季结束以后冷清门庭使人愿意流连,但庄可也只是说说,们每天节目不外乎跟着稀落散客去各处走走,回来后对着房间里信号不好电视机看个钟头斯诺克便倒头睡去。越来越深困倦好像从身体里面爬出来怪兽渐渐掌控思维行动,很显然,云南10月阳光并未驱散疲乏,它们兀自加剧。
效果太差。广告时间,对庄可无奈地抱怨。
八十块钱晚,难道还期待有环绕立体声?庄可笑,没什心机样子,说话直接似孩童。
不如换家好点住处,昨天看见下关有四、五星酒店。试探地问他,不想明说这劣质壁灯和冷气已经快让额头皱纹原形毕露条条龟裂,失去弹性床垫每晚都像沼泽样将吞没进去,醒来之后浑身酸疼得像经历场车祸。
可觉得这样就挺好。庄可无所谓地耸耸肩,爬到床头从地上购物袋里拿出罐啤酒拉开,咕噜咕噜地仰头喝,他用嗓子里发出满足叹息谢绝提议。坐角度正好对着庄可脖子,两天没有剃须下巴长出些短短青色胡楂,他看上去年轻得可怕。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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