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想累点,再累点,回家时候倒头就睡,连说话都不必。阿年趴在吧台上说着,佩珊因此有些安慰,至少她和黎天成还是有话说,虽然在她提起他前妻时他必定要像报复般提起周涯,两人计较番,但很快又能恢复度日理智。黎天成身体不太好,这是不能说,没心没肺日子已经过完,现在即便是约会阿年,面孔也须得浆过,才不至于像她那样垮塌下来,塌糊涂。
次日在医院检查出异常,是两个月前冲动所致,医生不知内情,中肯地劝她慎重考虑,毕竟老黎不很年轻。佩珊暗暗咬牙,愣是以自己没准备好为由预约手术日期,本想嘱托医生保密,毕竟不妥当,便什都没说地走。
感情逝去,衍生物也应被掏空,安然无恙表象下面有部分要出现残缺,但是佩珊知道,无论多少人或情从生活中离席,生命总要继续,就像这带着伤痕和记忆身体亦将残喘生息,或许有天棋局只能自己和自己作陪,也不过是人生在世苟活本能。
自己和自己。走在兜头艳阳下,佩珊护着肚子,骤然生出丝脆弱。突然之间,她决定留下这生命,就当豢养个对弈傀儡,想着便骇然笑,佩珊每个月打到父母账上孝敬金,无论如何,血缘不会断绝。
她曾经肯定自己不会相信东西,最终还是寄托其上,比如男人、孩子、婚姻和血缘关系。时间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她强烈地感觉到流失,感觉到——什都是留不住,但仍然竭力地去拉扯,去挽留,竟是这样筋疲力尽抱残守缺拔河人生。
婚前孙佩珊提议去做财产公证,她不想被人觉得是想占黎天成便宜。但黎天成否决,来他不愿意让她确切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二来婚姻须得继续数年以上才有共同财产,五年还是八年,法律总算替人解决部分忧虑。两人结婚时佩珊四个爸妈都来,彼此各不搭理。黎天成顶着光亮半个秃头,称呼上律嗯哼啊哈应付过去,佩珊不太计较,反正她自己也是淡漠,紧身礼服捆绑着她初有形状腰身,单单应酬已累得缓不过气来。
随后搬进大屋,请保姆,有没有丈夫,其实不是那必需事。
那棵树是孙佩珊躺在病房里几近虚脱时想起来,她大学第二年个周末,去周涯打工郊县找他。佩珊下错车,是另个同样脏乱荒凉小镇。那时他们都没有手机,在约定地方找不到彼此,只好用公用电话打到阿年宿舍里拜托她转达消息。转来转去阿年都烦,周涯总算弄清楚佩珊地点,他说车站对面有棵梧桐,叫她在那里等着,哪儿都别去。
车站附近确有大排树,佩珊不知道周涯指哪棵,只好在那条路上从尾走到头,再从头走到尾。天色渐晚,暮色如雾在四周升起,周涯终于远远地出现在她视野。他跑过来,满头是汗,怒气冲冲地吼:你怎那笨?说是梧桐,梧桐!这排全是槐树啊,那边才是!顺着周涯手指方向看过去,确有棵梧桐孤单地立在那里,叶子全掉光,难怪不识。
这记忆使孙佩珊徒然地浮出虚弱微笑,新生婴儿哭得很凶,初为人父黎天成大概是不懂如何抱,只好走过来将孩子放在她枕边。闻着孩子身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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