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3 / 7）

出现那天刚上完解剖课从教学楼走出来，两手浓烈消毒水味道，个人影还没走近就唬地跳得老远，看她大约足有分钟，才确认这个人真曾在生活中存在过。

你怎学医？这可怕专业……

会比你还可怕？问。下巴抬，说，又不是鬼！

但是阴魂

友，时常起吃饭说话，天暖起来就去学校后面河边踩水，挽起裤管毫无师表模样，笑得十分得意。们友谊渐渐让人侧目，父亲很直接地对说，像单老师那个样子，在望樵中学待不久！不喜欢他如此武断，多年来们父女关系因为这种武断直保持僵硬。

每每问及假如不能转正有什打算。她答案永远是不知道。对于许多事情保持着顽固不知道和不想知道，自然也不知为她着急。

第学年期末考试照例塌糊涂，秋天时却留下来，她继续在高年级任教，升入高二。关于她是如何取得再试用机会学生里很有些流言，有人看见她进父亲办公室，久久没有出来。与疏远段时日，没去宿舍找过她，她也不来教室叫，只是那些时候，她显得异常孤独消沉。

过很久才下决心去敲门，她瘦些，剩把骨架挂在门边，安慰地对笑道：白茶，以为你不相信。故作无谓地说，没有，根本不在乎他，更不在乎这些事，只是奇怪你向来不怕流言，为何今次像受沉重打击？她垂首，白茶，你不知道，他曾是老师，现在因给机会而受牵连议论，很不安。

原来是这样，暗忖，理解父亲提及时恨铁难成钢样子。

看见河水涨，岸边垂柳动，才顿觉是又年春天，们在围墙上同坐着，提起即将高三，然后就要出去念大学。说怎，你舍不得？这话方出口，嗓子就像被塞般哽住。她点头说是啊……不再听下去，指指对面颜色分明青山示意她快下雨。是在那天，们约定好在高三结束后去凤凰旅行，但后来发生件事，辞掉刚刚转正工作离开望樵，跟谁都断联系。

2000年夏至凌晨，个年轻女老师从宿舍顶楼跳下来当场死亡，她当晚与同校任教男友吵得很激烈，人人都说是因为。

高中毕业假期里唯突发事件是父母离婚，早前就隐约有预感，他们该是等很多年，并早早做好协议，所以结束得平静无争。自然是跟母亲留在老屋，还是狠狠地低落阵。搬家那天父亲开来新车，看他将行李装进后备箱，冷冷地说恭喜你从此自由。他猛地抬头看，神情里有些掩不住疼痛，很快转身折回房间，母亲正在打扫，她说，总算结束。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意识到人很难解除自身以外其余真相，事情是怎样永远只有当事人清楚，再亲近旁观者也只能是旁观，像接受不告而别，当时可以接受，也不过是父母分开结局。

入大学后才知道自己穿短裙好看，因为有人这样告诉，并顶着烈日大街小巷去买裙子相赠，后来与这人谈恋爱，又分手，再继续与其他人试着交往。那些日子很有些混乱，好像在堆满东西房子里寻找什，每件都拾起来看看，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