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顺忽然掉头趴在床边,冲着地面狂呕。隔夜饭混着胃液异味顿时盖过病房里尿骚味。
等他吐会儿,邢朗忽然抓住他领子把他按在床上,几乎压到他面前,冷笑道:“你觉得他们可怜?还是恶心?”
张福顺怔怔看着他,脸上淌着眼泪和鼻涕,嘴角还沾满秽物,颤抖着嘴唇道:“不是杀他们,不是杀他们!”
邢朗逼至他面前,低吼道:“不是你?就你
张福顺瞪着眼睛,把警官证上每个字都看遍,像是在辨别真伪,当他看到警员编号下姓名时,干涩双眼忽然泛起几分湿意,扭头看着邢朗,哑声道:“邢,邢朗?”
邢朗笑:“诶,是。”
收起证件,邢朗看着他眼睛又重复方才问题:“告诉,王兆强、黄春树、薛海洋这三个人是怎死?”
他每说出个名字,张福顺脸色就白分,三名死者名字念出来,张福顺脸色已经不似个活人。
“,不知道。”
窜出来尿骚味。
张福顺躺在床上,头发稀疏,脸色枯黄干瘪,瘦只剩下副骨头架子。病床旁竖着个点滴架,针头插在他血管鼓胀手背里。
张福顺没有睡着,当房门被打开时候就张开眼睛,随后他看到个带着墨镜男人朝他走来。
邢朗低头看他片刻,然后拉张椅子坐他床边,摘掉墨镜,露出双平静,且没有温度眼睛。
“问你个问题。”
等好会儿,就从他嘴里等出这句废话。
邢朗目光阴沉看着他,唇角扯出丝冷漠笑意:“14年7月5号,黄春树带着同村王兆强和薛海洋到银江找你。10月份中旬,这三个人和家里人失去联系。直到前两天,他们尸体从市郊月牙山挖出来。”
张福顺闭上眼,胸膛起伏越来越快,气息越来越粗重浑浊。
邢朗弯腰凑近他,捏住他下巴迫使他转头面朝自己,漆黑眼睛里瞒着层锋利寒光,沉声道:“你知道他们被挖出来时候样子吗?不知道?那告诉你,他们浑身都被虫子啃光,那些虫子把他们啃千疮百孔,面目全非,连骨头都露出来。只要是他们身上有洞地方,全都生满虫卵。眼窝、嘴巴、鼻子、肛门,还有男人那个地方,骨头都他妈快咬烂。其实死亡三年被土葬,尸体转不成白骨,但是你老乡却几乎被啃光,知道为什吗?因为他们尸体里钻条蛇,蛇把他们五脏六腑掏个稀碎,连脑浆都没有放过,就从这儿开始……”
邢朗伸出食指,轻轻按在张福顺胸口上,斜着唇角笑有些狰狞:“直钻到脑子里。”
冷不丁,邢朗开口,语调平整又冷酷:“你那三个老乡,是怎死?”
邢朗那张脸亦正亦邪,在他没有自爆身份时,他气质无论如何也无法使人相信他是名人民警察。
同样,张福顺也这认为。
听闻他提起已经死去三个老乡,张福顺那双好像怎也睁不开眼睛猛然间睁大,然后抬起爆满血管和青筋右手想要按响呼叫铃。
邢朗把他手打下去,然后掏出证件放在他眼前:“看清楚,警察。如果你不回答问题,就跟回警局,咱们换个方式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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