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朗抬手搂住魏恒肩膀,半个身子懒懒挂在魏恒身上,道:“不用,有人来接。”
郑蔚澜很嫌恶看他两眼,不搭腔。他觉得邢朗现在这样子就像个搂着女朋友压马路流氓。
邢朗没有察觉到魏恒娘家人向他投来急冻光波,搂着魏恒肩膀,低头贴在魏恒耳边,和魏恒嘀嘀咕咕,腻腻歪歪说些可有可无废话。
魏恒低头看手机,对他说话置若罔闻,只偶尔侧过头蹭蹭他脸,示意自己在听着。
邢朗见魏恒不理他,便用力往他耳朵里吹口气。
魏恒又觉得自己很幸运,这对他简直是个奇迹。
邢朗站在魏恒身后打电话,腾出手撑开刚才从机场大厅拿出来张报纸,挡在魏恒头顶,帮他遮雪。
“……B3出口,们在路边等你。”
挂电话,邢朗往前探腰,看到魏恒低着头在笑,便问:“笑什?”
魏恒稍稍往后退步,紧贴在邢朗身前,向后半回过头,反问:“你有计划吗?”
看见只白色鸟在漫天飘雪雪花中朝南面飞去。鸟越过围墙,消失在南面大雪弥漫空中。之后,剩下惟有踏雪吱吱声。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走出机场,站在路边灯光下。
魏恒看着芜津高楼、马路、车流、人群、各种各样灯光,它们在滔天泼地雪花中留下延绵昏暗影子,像他曾经埋葬着尸体那片杂树林,显得那冷酷又孤独。
魏恒站在雪花惶急路灯下,忽然感到无路可走,似乎他走到宇宙边缘,世界尽头。世界就在他脚下终止。①
魏恒霎时缩缩脖子,正要笑,就见辆银色别克穿过湍急雪幕,缓缓停在路边,按声喇叭。
邢朗往四周看圈,向郑蔚澜递个眼色
邢朗掀掉头上帽子抖抖雪,又重新戴好,认认真真看着公路上车流想会儿,笑道:“没有。”
魏恒也笑:“那咱们回来干什?找死吗?”
邢朗垂下眼睛,借着灯光看魏恒脸,觉得此时魏恒真应‘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这句真理,于是把报纸扔,手握住魏恒肩膀,手抬起魏恒下巴,低头想吻他。
魏恒却笑着偏头躲开他,看向站在不远处脸尴尬郑蔚澜,问:“包呢?”
郑蔚澜拍拍背在肩上背包:“去叫车?”
他想起曾经看过篇文字,此时那行行文字在他脑海中形成画面,于是他看到机场上空升起只白色巨鸟,鸟翅膀在漆黑夜幕中划出道伤口,孤独又悲惨尖叫着,颤栗着,逐渐消失在大雪弥漫夜空中。
瓢泼大雪是鸟抖落尘埃和羽毛。
只手从背后搭上他肩膀,让他身体随之颤颤,随后,条质地柔软围巾搭在他脖子里。
魏恒把那条围巾饶几圈,系好,低头看着路灯灯光在地面上打出光圈,这道光圈是光与影分割线,方才他站在最后片光里,才感到前方无路可走,现在却又觉得大可不必那悲观,因为邢朗和他踏入同片光。邢朗就站在他身后,用身体支撑着他,即使他倒下,也倒在金色烂漫怀抱里。
上次离开芜津,他带着绝望心情离开,从没想过有天还能和邢朗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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