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杜妈颤巍巍地拉住女儿
手，依依不舍。此时她早已不是当初家里那个声音洪亮、喜欢对父女俩发号施令
家之主
，“你这就要走吗？”
“嗯，”杜敏强忍着眼泪，“妈，您放心，这个周末
还会过来看你。”
“哦，”杜妈缓缓点头，“别太累着。哦……让你爸送送你。忠良，”她叫杜爸名字，“你送女儿去车站。”
“妈，不用。”杜敏赶紧阻止，“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不行！”杜妈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很坚决，“忠良，你去送。要看着小敏上车。”
也熬不下去啊，呜呜……”
“医生怎
说？”
“还能怎说，实在吃不下就只能打点滴。可妈手本来就已经给扎得跟马蜂窝似。”
“敏，”方诚实想想，“这时候最脆弱人是你妈，你爸年纪又大，现在你就是家里主心骨。你定要坚强些……你有在听说话吗？”
杜敏低低嗯声。
“妈！”杜敏眼泪还是下来。她想起无数个自己返厦日子，老爸老妈都定要双双送她去车站，而且还会直站在出口处，目送着她坐大巴离开为止。
“嫂子，去送小敏吧。”原来直沉默姑姑忽然说话。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跑上跑下忙大半天哥哥还要再受累，另外，她也有几句话想单独对杜敏说。
姑姑要对杜敏说话依然是有关她终身大事。姑姑信奉中医，按中医说法，肿瘤是长期积压郁气所致，她认为向争强好胜杜妈心中集结那股郁气就是女儿婚嫁之事，如果杜敏有归宿，杜妈心结解开，郁气散，病情说不定就会大有起色。
“小敏啊，父母为你操劳辈子，你是否有主动想过要为他们做点什？”这是姑姑最后句话，意味深长。
杜敏知道自己不是个特别孝顺女儿，这多年直生活得很自，从来不肯轻易向父母妥协，甚至，初中时候因为她最喜欢数
“噢，”方诚实继续把话往下说，“以前有个亲戚也得癌症，做化疗时候也是反应很大，吃什吐什，适应段时间慢慢就好，你别太担心。对，你会熬汤吗？熬点鸡汤或鱼汤给你妈喝，流食她可能更容易吸收些。”
“不太会。”杜敏咬咬嘴唇，“有爸给妈熬汤呢，他熬汤味道那好，妈都喝不下。”
“你来试试，”方诚实鼓励她，“说不定你妈听说是你亲手熬汤，怎着都会努力喝下去。”
可能是病急乱投医吧，杜敏还真按方诚实提议去做。材料还是杜爸提前准备好，她只是依葫芦画瓢把鸡和材料起放进沙锅炖而已。杜妈知道是女儿亲手炖汤之后，果然坚持着要把汤喝完。那天，她仍旧是喝口吐口，却依然坚持不懈地喝，看得杜敏眼泪都出来。到第二天，奇迹发生——杜妈呕吐好些，开始能进些流食。
等到杜敏半个月假期满时，杜妈第个疗程也结束，病痛折磨加上化疗副作用，使得她整个人瘦大圈，头发也几乎掉光。杜敏收拾好行李到医院跟老妈辞别时，看到躺在病床上形如槁木、仿佛下苍老10岁妈妈，忍不住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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