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孩子
情况还好，杜敏总算稍稍松
口气，但依然忧心忡忡：“也不知道缺氧会不会造成什
后遗症。”
“……别多想，”方诚实本想多编点谎言安慰妻子，但显然已经力不从心，当下疲惫地叹口气，“老婆，今天辛苦你。趁着天还没亮，你赶紧先睡
会儿吧，好吗？”
“嗯。”杜敏心疼地看着丈夫满脸倦容，柔声回答，“你也趴会儿吧，等天亮再回家去好好补个觉。”
方诚实趴在病床边睡着。
他是真太累，所以睡得很沉，直到天亮时分护士来给杜敏翻身才醒过来。
下那份同意继续手术通知单，他无法形容自己自责和难过。整场手术，他寸步不离地守在手术室门口，杜敏每声惨叫都如同利刃，刀刀地割在他心上。好不容易盼到孩子抱出来，医生句“缺氧太严重，能不能保住听天由命”又把他刚刚平复点心情重新打入痛苦彷徨深渊……
“诚实，你看到咱们孩子吗？他会哭吧？”杜敏总算止住哭声，用泪汪汪双眼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方诚实强忍内心痛苦，含糊其辞地嗯声：“孩子送去儿科，
待会儿再过去看看。老婆，你现在还疼吗？”他心疼地帮杜敏把几绺汗湿头发拨到耳后。
“刚才很疼，还以为自己会死掉呢。”杜敏虚弱地微笑，“现在没感觉，可能是已经痛麻缘故。”
方诚实时不知道该说什好，只是更紧地握握妻子手。
杜敏则因为伤口疼痛个晚上都没睡着，这会儿身子给护士搬动，顿时感觉肚子似乎又给人用钝锯狠狠拉下，痛得眼泪再次冲出眼眶。
协助护士给杜敏翻完身后，方诚实赶紧先出去给自己家里打个电话
行人很快把杜敏护送回妇产科病房。过会儿，护士就过来给杜敏揉肚子排恶露，刚刚动过刀肚子被用力挤压搓揉，杜敏忍不住又痛哼出声。方诚实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难受——也许只有身临其境，他才会明白：确是每个女人都会生孩子，但每个女人生孩子，其实都是去鬼门关前走趟，那种危险和痛苦也许只有陪伴在产妇身边人才能真正解。
对于杜敏来说，手术室里“活剖”都熬过来，还有什熬不过？她身体上所承受切痛苦，如果能换来孩子平安无事，她也就值。所以，过个小时后，她又心神不定地催着方诚实再去儿科看看宝宝。
事实上，他们儿子在送往儿科路上就因缺氧严重死掉。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看到儿子那小小、蜷曲着身子，方诚实眼泪还是下就冲出来，堂堂个男子汉，当着众医生护士面就哭个稀里哗啦。好不容易签完尸体处理委托书，他又个人跑到医院角落，捶着墙壁继续号啕大哭很久。
方诚实回到病房已经是个小时以后，杜敏正满脸焦急地等着他，见到他就连声地发问：“宝宝怎样？你怎会去这久？”
“、刚才跟医生聊会儿，”方诚实不敢想象刚刚熬过“活剖”杜敏听到宝宝死去消息会做出什疯狂举动，只得先违心地撒谎，“宝宝情况已经稳定，你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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