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是不是已经够可以?没听说还有义务替儿子照顾媳妇吧?妈到这里来照顾三嫂,是情分不是义务,三嫂她应该搞搞清楚!做人要知道感恩,就算内心没有这种想法,至少要在表面上装装样子,对老人给点好脸色,多说上几句好话,这样老人心里也会好受些!”
俗话说,女儿是母亲贴心小棉袄,方小妹这席话,果然正说中方大娘这些天郁结心事,替她说出她不方便说话。当下方大娘红眼眶,只管在那里沉默不语。
方诚实毕竟是男人,心思没有女人这细腻,所以之前也就没有留意到杜敏和老娘之间相处存在什问题。现在听方小妹这说,再看老娘这副涕然欲泣模样,心里可就不好受:这可是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亲娘;从小到大,什好吃好穿都让给儿女亲娘;干活像男人样拼命,用羸弱身子和老爹共同支撑整个家亲娘;每次他生病时,寸步不离守在他床边,为他担惊受怕亲娘;畏惧丈夫,但每次他挨老爹拳头时,都会奋不顾身地挡在他身前亲娘……在方诚实心目中,方大娘是个不折不扣慈母,他对她尊敬和爱护甚至还要更胜老爹筹。
“妈,”方诚实愧疚地拉过老娘手,那双手粗糙皲裂,如她脸上被岁月和生活艰苦磨砺雕琢皱纹,让他感到分外心疼和难受,“您心里有委屈,怎不说出来?杜敏……咳!她就是那样个人,自、任性、有时候不太会考虑别人感受。不过妈,杜敏她其实挺善良,没什心机,也不会跟您耍什心眼。这段日子她不爱答理人、不爱说笑,其实并不是有意要针对谁。主要……是因为失去孩子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她整个状态还没调整过来。妈您不知道,这段日子,她还经常做噩梦,有好几次半夜起来上厕所,还发现她在捂着被角偷偷哭呢……”
“哥,怎听着,还是感觉你在心意向着老婆说话呀?”见方诚实主要目还是想劝老娘多包容杜敏,方小妹不乐意,当下气咻咻地说,“哦!孩子没,就她个人受打击呀?你、爸妈,甚至,不都样在伤心难过吗?你就只看见她半夜在偷偷哭,可不知道咱妈背地里流多少回眼泪!咱爸伤心得咳嗽病都复发!再说,要不是她疏忽大意,非要去挤那辆超载中巴车,咱家好好男娃会死吗?真是!要说她难过,她还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难过,可是她难受得过咱妈吗?都六十几岁老人,孙子没,边要掩饰内心伤痛,边还要每天起早摸黑,赔着个笑脸伺候媳妇!咱爸那边家务活儿忙不过来,心情烦躁,还要时不时来个电话吼她下!咱妈痛苦和委屈,又有谁来理解她体谅她呢?”
听到半,方诚实本来想打断,抗议方小妹这样说杜敏不公平,但听到后面,他沉默,无话可说,真羞愧得无话可说——确,谁来理解老娘体谅老娘呢?这样个从豆蔻年华走到白发苍苍62岁,曾经为人媳、为人妻,然后又为人母、再做外婆、奶奶,历经多种角色变迁,生都在为公婆、丈夫、子女、孙辈们操劳,无怨无悔地照顾别人辈子,自己却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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