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云浑身发冷,双手止不住颤抖,好像在他面前跪着不是位绝望悲伤老人,而是黑暗而无望时代在向他下跪。
他觉得吴耀文膝盖太沉重,沉重让他扶不起,背不。
他想说点什,但是眼前昏天黑地,头上伤口好像被撕开,头皮被全部掀开似疼痛无比,他扶着额头,几乎将昏厥。
“行云?”
傅亦察觉他异常,正欲走上前搀他,就听审讯室门忽然被推开,贺丞像阵风样冲进来蹲在楚行云身边,抓住他肩膀问:“你怎?”
珠上忽然爆出几条血丝让他看起来瞬间苍老衰败许多,极其凄凉。
楚行云并没有逼他说话,而是替他说,“孙世斌没有下山,七号傍晚下山只有你,和你女儿吴晓霜,刚才那个人就是人证,他能证明7号下山只有你和你女儿两个人,并没有孙世斌,现在请您告诉,孙世斌在哪里?”
楚行云离桌边,朝着他所在方向走进几步,直到越过两人之前安全防线,以个入侵者姿态闯入他个人领地,目如幽火眼睛盯着他,说:“他已经死是吗。”
吴耀文好似病症发作般忽急忽慢喘气,满口牙齿止不住打颤,嘴角流出白色口水泡沫,像是背着石磨转行牲口因年迈不支,口角处打磨出散发着草腥味和死亡气息浑浊泡沫。
此时此刻楚行云铁面无私,不讲人情,只论善恶,面对着这样位凄凉无依老者,非但没有心软,甚至转向攻心。
楚行云紧紧闭着眼,脸色白吓人,额头上冷汗茬接茬冒。
贺丞还算冷静扶着他肩膀使他站起来,箍着他腰把他搂到怀里,以种温柔不可思议声音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没事,陪着你,没事——”
楚行云把额头抵在他肩上,头皮撕裂般疼痛逐渐褪去,眼前黑暗也逐渐消失,他又看到近在眼底贺丞身上西装领口,闻到萦绕在他身上冷檀香,这种味道貌似有某种疗伤作用,纾解
“吴先生,信任您,您曾经是名有正义感律师。即使成为权势枪口下牺牲品,您仍保持着内心公正与善良。您是个好人,这些年您对社会做出贡献虽然没有得到真正关注,但是知道,直记得您那些所作所为。您是值得被编入教科书里当做榜样教导青少年人,您形象在心里已经成为种代表,二十世纪下,那些在大浪淘杀下幸存善良人代表!想必您也是以善良仁爱为做人基准和底线,但是您现在在做什?半辈子积累功德,就因为您句谎言就全都笔勾销吗?您甘心吗?请您告诉,吴先生,您是否还在坚守着被整个国家和社会所赞颂表彰正直和善良!”
老骆驼被最后根稻草压倒,吴耀文伸出皮肤粗糙皴裂双手紧紧捂着脸,浑浊眼泪不停从他指缝里淌出来,喉咙里发出短促而无力哀哭声音。
噗通声,他从椅子上坠落,双膝着地,跪在楚行云面前。
楚行云浑身凛,腿窝被人狠狠踹脚似,慌忙屈下身体,单膝点地,跪蹲在吴耀文身前。
吴耀文在哭什?哭被他亲手扼死善根吗?哭自己不敌命运捉弄,最终成为被大浪所淘杀亡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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