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扣着白熊两只玻璃眼珠,轻声说:“不知道。”
“嗯?怎不叫爸爸?这样跟爸爸说话,很没用礼貌哦。”
“……对不起,爸爸。”
男人慈爱抚摸他头发:“不怪你,可怜孩子,你被吓到,这个女孩儿把你吓到。”
他满意听到在他抚摸之下,少年鼻息间那因恐惧而颤抖呼吸声,笑着说:“但是爸爸不得不暂时离
就在刚才,他睁开眼睛同时,贺丞习惯性去回忆‘他’脸,却发现他已经记不清‘他’模样——
忽然,他有种预感,除非能够在彻底将‘他’遗忘之前获救,否则他将跟随记忆消亡,而死去。
让他没有想到是,这天真来。
那个总是在公园里荡秋千女孩儿闯入这座囚城,更不幸是,她没能走出去。
男人把昏迷中女孩儿打横抱起,温柔放在床尾,然后在床边坐下,对他说:“桑吉,他们在找你。”
贺丞瑟缩着身子,默默观望着眼前发生切。
面对几个男孩儿哭嚎,男人忽然恢复诡异平静,眼里不再富含父亲般慈爱。他用阴毒且狡诈目光在几个孩子脸上来回扫视,声音尖锐阴冷仿佛来自地狱。
“你们不是桑吉,不是儿子,还没有找到他,你们不是他!”
他如视仇敌般恶狠狠注视着每个孩子,冲到他们面前轮番审问他们身份,当得到与自己心里相悖答案时,就抬起钢筋铁爪似手掌,如道飓风刮过,将他们扇口鼻流血,个男孩儿被他撕裂半只耳朵,个男孩儿被他按着脑袋撞在墙上当场死亡——
后来,他满手是血走到贺丞面前,蹲下身,抓住他肩膀,像摆弄个人偶般剧烈摇晃,撕扯着喉咙质问他:“你是谁?说,你是谁!”
贺丞靠在床头,抱着只已经陈旧白熊玩偶,按捺出心中恐惧与忐忑,垂着眸子淡淡道:“不知道,爸爸。”
他确不知道男人准备对他做什,倘若他以为他想逃跑,他以为女孩儿是受他召唤才闯进这座房子。倘若他不想让别人找到他,那他只会做出种决策,就是杀他。
在那时刻,小小年纪贺丞,就已经体会到濒临死亡滋味,他很紧张,又很平静,恐惧同时,竟然对即将去往陌生领域而感到兴奋——他不能再等下去,就在此刻,他定要给自己个解,因为他就快想不起那个人脸。
“你想离开吗?桑吉。”
男人笑问。
贺丞仰着头,面容呆滞看着他,在他把自己纤韧骨头架子摧毁之前,蠕动着苍白嘴唇,说:“是——桑吉。”
他不知道这两个字含义,他只想活命。
然后,他被带出囚室,来到这间卧室,被丢在羽翼中,带上镣铐生活。
桑吉——这个名字给予他继续生存机会,但他从没有刻忘记过自己是谁,也从来没有停止过等待。若不是心中怀有希望,怀有夙念,心中尚存着丝光明,他将彻底变成囚牢中桑吉。
但是等待时间太长,远远超出个小小少年能承受地步。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存在于脑海中影像和画面竟然逐渐模糊,甚至消退。他越是拼命想要回忆,就越是迅速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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