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丞倒在他怀里，用尽最后
丝力气抓住他
衣角，埋在他耳边对他说：“带
走，行云哥。”
砰！
砰！
砰！
砰！
砰！
再次面对这张脸，贺丞很平静，像是面对个疯狂陌生人，只是在心里觉得很可笑。
他想说，你不配。然而却在下秒，听到声枪响。
颗子弹穿过雨幕，射入冯竞成肩膀，在他胸前爆出片血花。
冯竞成睁着双眼，向前扑到在他身上。
贺丞怔愣片刻，然后奋力把倒在他身上冯竞成推开，他从地上爬起来，支撑着摇摇欲坠身体，走向站在冯竞成身后高远楠。
骨绞断。
贺丞不得已丢下手里剪刀，抬手握住他手腕，想解救自己即将被他掐断喉咙，但是此时他确没有能力反抗。在意识逐渐溃散，恍惚之时，他忽然想起曾经那个被他用铁链锁住手脚，像个牲口般被他拴在床上少年，当时他也是这
无助，因为弱小而无法反抗，只能为
活命而依附求饶——
忽然，他双眼睁圆，眼珠几乎爆裂，不知从何而来力气让他牢牢抓住冯竞成胳膊，身体猛然发力向后仰倒。
窗户上本就破碎玻璃经不两个成年男性重量，随着玻璃裂开声音，两人身影也翻出窗外，随着窗外大雨起坠往地面。
就算活不成，也要杀他。
五声枪响接连响起，震碎湍急雨幕。
最后颗子弹打出去，恰好听到正前方传来警笛声音，那声音由远至近，即遥远又清晰。
贺丞看到辆警车碾着泥浪急速驶近，然后车停，楚行云打开车门，淋着风雨，踏在地泥水中朝他跑过来。
他双腿软，身上顿时脱力，像是被推到城墙般向前坠落。
楚行云冲到他面前噗通声跪在地上接住他：“贺丞！”
高远楠立在雨中，拿着支手枪，还保持开枪姿势。她脸上依旧淡薄没有丝毫情绪，只是眼神略显恍惚，举着枪右手在雨中颤抖。
贺丞走到她面前，沉默看着她，然后把她手里枪拿走，说：“来。”
他握着枪回到高竟成身边，低垂着眼睛看着躺在地上，前胸冒血，脸上浮现恐惧，眼神中显露求生欲望男人。
“桑吉，救，桑吉——”
贺丞面色平静看着他，顷刻，微微笑，抬起枪口对准他胸膛。
这是贺丞撞破玻璃之前，唯仅有想法。
坠入泥汤似地面，贺丞仰面躺倒在雨幕下，瞳孔涣散双眼目睹从遥远天空里落下雨滴，它们穿过重重云层，颗颗砸在他全身，似乎是想把他掩埋。
他没死，冯竞成也没死，他听到冯竞成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和他逐渐逼近脚步声——
但是他累，他真累，他累到连呼吸都几乎归于静止，缓缓起伏胸膛吊着最后丝残存气息。
他看到冯竞成跪在他身边，抓住他肩膀咆哮道：“是你爸爸，是你爸爸啊桑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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