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厉害,满以为还是夜半,月明将野鸟惊醒,但睁开眼掀开帐子来望,窗内窗外已饱浸着晴天爽朗清晨光线,窗子上面角,却已经有缕朝阳红箭射到。急忙滚出被窝,穿起衣服,跑下楼去看,他们母子三人,也已梳洗得妥妥服服,说是已经在做个把钟头事情之后。平常他们总是于五点钟前后起床。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山中住民生活秩序,又使对他们感到无穷敬意。四人道吃过早餐,和则生妹妹,就整整行装,预备出发。临行之际,他娘又叫等下子,她很迅速地跑上楼上去取枝黑漆手杖下来,说,这是则生生病时候用过,走山路时候,用它来撑扶撑扶,气力要省得多。谢过她好意,就让则生妹妹上前带路,走出他们大门。
早晨空气,实在澄鲜得可爱。太阳已经升高,但它领域,还只限于屋檐,树梢,山顶等突出地方。山路两旁细草上,露水还没有干,而味清凉触鼻绿色草气,和入在桂花香味之中,闻好像是宿梦也能摇醒样子。起初还在翁家山村内走着,则生妹妹,对村中同性,三步招呼,五步立谈应接得忙不暇给。走尽这村子最后家,沿入谷条石板路走上下山面时候,遇见人也没有,前面眺望,也转换个样子。朝们去方向看去,原又是冈峦起伏和别墅纵横,但稍住脚,掉头向东面望,片同呵口气镜子似湖光,却躺在眼下。远远从两山之间谷顶望去,并且还看得出角城里人家,隐约藏躲在尚未消尽湖雾当中。
们路先朝西北,后又向西南,先下山坡,后又上山背,因为今天有天时间,可以供们消磨,所以离村境,就走得特别慢。每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看个不住。若看见件稍可注意东西,那不管它是风景里点堆,山水,或植物界草木与动物界鸟虫,总要拉住她,寻根究底问得它仔仔细细。说也奇怪,小时候只在村里小学校里念过四年书她——这是她自己对说——对于所问东西,却没有样不晓得。关于湖上山水古迹,庙宇楼台哩,那还不要去管它,大约是生长在西湖附近人,个个都能够说出个大概来,所以她知道得那详细,倒还在情理之中,但觉得最奇怪,却是她关于这西湖附近区域之内种种动植物知识。无论是如何小只鸟,个虫,株草,棵树,她非但各能把它们名字叫出来,并且连几时孵化,几时他迁,几时鸣叫,几时脱壳,或几时开花,几时结实,花颜色如何,果味道如何等,都说得非常有趣而详尽,使觉得仿佛是在读部活桦候脱《赛儿鹏自然史》(G.White'sNaturalHistoryandAntiquitiesofSelborne)。而桦候脱书,却决没有叙述得她那朴质自然而富于刺激,因为听听她那种舒徐清澈语气,看看她那双天生成像饱使过耐吻胭脂棒般红唇,更加上以她所特有那脸微笑,在知识分子之外还不得不添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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