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树很自觉地蹲在墙边,埋着头,双腿分开,臀部悬空,做出蹲坑姿势。
但从这种姿势来看,这人就是坐过牢。看守所里警察和监狱狱警都让犯人采用这种蹲姿,因为这种姿势极其不雅,且极其难受,乃至是种很羞耻姿势。但凡有些廉耻心人都会被这种蹲坑般姿势抹杀掉自尊,被攻克心理防线。
夏冰洋从会议桌下拽出来张椅子放在彭家树面前,坐在椅子上,双肘撑着膝盖,弯下腰看着彭家树。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彭家树长相。
这是名二十六岁年轻人,长着蜡黄圆脸,圆中带方,五官很说过去,他垂着眼,下半张脸抹层鼻血,半张着嘴,露出两颗沾血红牙,喘吁吁地用嘴呼气。
任尔东忍着笑把他扶上车,道:“好好好好好,你前脚瞎,后脚就毙。”
回到警局,任尔东见彭家树光着膀子露身鸡零狗碎小伤,还淌着鼻血,怕被人看到再引起麻烦,于是脱掉外套蒙住彭家树头,扯着他往办公楼走。
夏冰洋还在头晕,逞强不让人扶,站在门首下掐着腰眯着眼睛看着任尔东两重虚影:“东子,你肩上怎扛个粽子?”
任尔东搂着彭家树肩膀正往办公楼走,闻言看看彭家树被外套包裹严严实实脑袋:“这他妈是个人头!你不是真瞎吧?”
夏冰洋揉揉眼皮,还是看不清,连忙跑到法医室看眼睛。
推出去。
彭家树爬起来就接着跑,没跑两步就被夏冰洋追上来脚踹在腰窝。
夏冰洋头还晕着,甚至视力都很模糊,手扶着额角用力地注视着躺在地上模糊人影道:“站起来!”
彭家树支撑着爬起来,抹掉脸上鼻血还想跑,又被夏冰洋堵到面前,紧接着记直拳就朝自己面门捣过来。
他下意识缩起脖子准备挨揍,但夏冰洋拳头避开他脸上重要部位,不轻不重地擦过他面颊。
“你是彭家树?”
夏冰洋边问着,边回头对正在打印文件娄月挑挑手指。
很快,娄月把六年前
任尔东带着彭家树上楼,考虑到彭家树此刻衣衫不整且身上带伤,担心把彭家树领到审讯室引起这栋楼里多双耳目不友好猜测,于是把彭家树带到办公室。
没过几分钟,夏冰洋回来,手里拿着冰袋按在额角,脸上戴着墨镜。
任尔东嚷道:“不是吧,真瞎?”
夏冰洋用脚踹上门,道:“吴老说半个小时内别见光,缓会儿就好。”边说边在屋里找彭家树:“人呢?”
任尔东指指墙角:“那儿。”
他踉跄几步,还没站稳,就被夏冰洋捏着后颈推到墙上。
夏冰洋分开他两脚,横起左臂用力压着他颈子,右手从武装带上拔下手铐往他身上摔下:“还敢袭警,信不信让你再蹲六年牢!”
任尔东开着车赶到,看眼彭家树花红柳绿惨样,又看看夏冰洋脸恶人相,啧啧道:“夏爷手下留情啊,嫌疑人袭警还没把人打死。”
他把彭家树塞进后座,扭回身准备搀扶夏冰洋:“没事儿吧?”
夏冰洋推开他手,勉强沿着直线走向吉普车驾驶座,没走两步还是撞到后座车门,捂着额头怒道:“要是瞎你就把这孙子毙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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