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车上下来，站在车头旁看着十几米开外矗立在斑斓夜色
之中深海俱乐部，络绎不绝年轻男女走进那栋闪耀着艳光建筑里开始
夜生活。纪征仰起头，看着二楼排开
圈矩形窗户，每扇窗户后都亮着颜色不霓光，隐约还能听到人群拥簇在舞池中放浪尖叫声。他知道那是二楼，也知道那是为身份特殊客人开设二楼包间，也知道，燕绅此时就在某扇窗户后。因为他看到燕绅那辆停在不远处白色奥迪，他还记得燕绅车牌号。
“纪医生，车停好吗？”
同行女同事遥遥地向他喊道。
纪征回过身朝他们走过去，把眼中那抹阴鸷藏很深。
夜晚十点二十三分，聚餐已经进行将近两个小时，包厢里气氛还算融洽，配合着轻缓弦乐，还算雅致，不比其他饭局上乌烟瘴气和杯盘狼藉，所以纪征多坐会儿。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喝酒，也就不向他劝酒。又过十几分钟，纪征看眼手
电梯门关，纪征脸上笑意淡许多，转身走向前台：“最后位是吗？”
前台姑娘道：“是，纪医生这边签下字。”
纪征取下眼镜放在桌面上，先捏捏略显疲乏眉心，然后从白大褂胸前口袋抽出支深蓝色钢笔，在今日预约单上签下自己名字。
在他签字时候，他放在裤子口袋里手机响，但他不急不缓地写上自己名字，又丝不苟把名单核实遍，然后才收起钢笔把手机拿出来。
小姜抢在他接电话之前问句：“纪医生，
不参加今天晚上聚餐没关系吧？”
“也没想到啊，而且这位警官脾气好像挺火辣，纪医生每次给她打电话总要——”
“嘘嘘嘘嘘。”
前台忽然打断小姜，朝办公区方向挤挤眼。
小姜扭头看，纪征和刚才谈话客户正朝这边走来。
纪征在工作时间穿着白大褂，因他身高腿长，双肩开阔，身姿笔挺，所以没型没款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也有型有款，像是为他量过尺寸定做样。天工作下来，纪征依旧面带微笑，清清爽爽，但镜片后清蔚眉宇略显疲惫，他和客户聊天说笑时看到站在前台小姜，于是偷偷地向小姜打个手势。
纪征道：“没事，护士长那边去帮你打招呼。”
“太好，谢谢纪医生。”
纪征笑笑，接通电话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下班吗不，现在不忙——”
纪征走后，小姜和前台姑娘对视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二分心碎。
晚上聚餐饭店定在家日料，纪征从来都不喜欢这些生冷食物，几乎没有光顾过日本餐厅，到餐厅才发现这家餐厅开在深海俱乐部对面。餐厅附近没有停车位，纪征和同事把车停在深海俱乐部旁露天停车场。
小姜看到他很不明显地竖起根手指，立刻向他点点头。
她和纪征有专属小暗语，当纪征向她竖起食指时就是在问她‘是不是最后位约谈客户’。
纪征把穿正装男人送到前台正对着电梯间，向那男人笑道：“那就下周见，朱总。”
朱总道：“周末请你打球，你可不能推辞。”
纪征笑道：“那就需要你助理和助理提前预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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