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
他问。
老人看看手腕上电子表:“凌晨五分啦,小伙子,赶快回家吧。”
凌晨,九月最后天在他等待中耗尽,他只等来绝望,其他什都没等到。老人走,桥上人烟绝迹,连车都没有几辆,只剩他个人整个世界只剩他个人。
夏冰洋坐久,双腿又木又僵,他撑着栏杆站起来,看着大桥灯火璀璨远方,桥上个人都没有,只有杆杆路灯在吞吐着柔软光。江上风太急,早就把他整个人都吹透,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全都是冷,没有丝温热地方,他眺望着目光所能到达最后盏路灯,静站会儿,然后转过身,拢紧外套衣领抵御冷风,低着头往前走。他方向和来时样,他来时候迷茫且痛苦,回去时候不再迷茫也不再痛苦,他只剩下绝望。
想轻生,就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准备随时劝阻他。老人发现他不是机械地走来走去,就是望着桥下翻涌江面发怔,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轻生意向。老人观察他段时间,看到他忽然不再走,也不再看着江水发怔,他累似背靠着栏杆坐在地上,以保护自己姿势双手抱着膝盖,弯着腰低着头,把脸藏起来。
看到他这幅模样,老人更不敢走,他知道这年轻人定遇到非常难事,他定非常难过,那件事几乎摧毁他做人骨架,他现在就像被抽走脊梁,站都站不起来。
老人年事已高,经历过多次大悲大彻生死离别,他看出这年轻人也正在经历大悲大彻亦或是生死离别,这让他感同身受,心里涌起同情。他想过去安慰年轻人,刚挪动脚步,发现年轻人有动作,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电话,所以他也就没过去打扰。
夏冰洋手机即将没电,从他来到棋江大桥到现在,他直重播纪征号码,但无例外被客服告知是空号,他在亲手杀死纪征后又不得不接受另个噩耗,他再也联系不到纪征
在手机屏幕光芒逐渐黯淡时,夏冰洋盯着屏幕上时间,现在是九月三十号晚上十点四十三分,九月最后天还有十七分钟就要走到尽头,他木然地看着屏幕上11:43数字变成11:44,其次是11:45、11:46、11:47
他绝望太久,已经麻木,所以他迟好会儿才发觉身后响起轻微脚步声,那声音笃定有力,越来越清晰,像是皮鞋磕在冰冷水泥地面上声音
夏冰洋回过头,看到个身穿藏蓝色西装男人从团柔软光雾中走出来,他身后光太耀眼,耀眼遮阳障月,他浑身散出金色粉尘,像是正在日出戈壁滩上马蹄溅起沙尘,被赤
屏显光芒愈加黯淡,直至完全消失。他手机没电。
手机黑屏之后,夏冰洋看到自己脸,那张脸让他陌生,像是木刻样僵硬又无神
听到身边有脚步声走近,夏冰洋霎时转头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他那迫不及待又满怀祈求,像是落水人抓住唯浮木。
那位好心老人走到他身边,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帮助。
夏冰洋浑身都钝住,从内到外都像是生锈,老人说话只在他耳边徘徊,没有被他听进去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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