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反犹太示威游行,但那些景象在当时任何扇窗户外面都避无可避。在越下越紧雨水下,房子里亮着盏幽暗灯——只在其中个小房间里,而其余房间都黑着灯,因此,关于高高天花板及其装饰图案,只能猜测,而无法鉴赏。在那本只在小时候读过遍书里以及后来参观画展上,都展示那幅镶着镀金画框萨洛蒙名画:雪城,熟悉街道拐角,温暖亮堂窗子。眼前景致如此相仿,不禁令神情恍惚,直到辆出租马车突然蹿出,黑影般从眼前掠过。漆黑阳台上突然有动静,支香烟头亮起火光,团烟雾升腾而起,令心头阵莫名发紧。
渐渐地,也爱上地铁,包括它那混合着白面包和橡胶味气息,以及错综复杂线路图。带有拱顶车站玻璃大厅殷勤地向人们提供庇护,但在看来总像是临时搭建,难以信赖。然而,只要下到车站钢筋混凝土肚子深处,心里立刻就踏实,终于可以喘口气,暂时地、彻底地躲进黑暗里。月台上总是挤满人,车厢里更是人满为患,有人推着自行车,有人背着人多高低音提琴,提琴装在酷似棺材黑色套子里,还有人带着小狗,小狗安静得仿佛刚刚拍完遗照。这时会觉得,切都发生在早已剥落过去,在触手可及距离。
在家宾馆里住好几天。这家宾馆想到个好点子来讨好房客。狭长大厅里熊熊燃烧着座壁炉,放射出肉眼可见温暖。只有走到柜台近前,才会发现被眼睛欺骗——火焰是投射在块与墙壁等高等离子屏幕上,还搭配着劈柴燃烧音效,营造出家样温馨。楼上房间里同样有这样屏幕,只是尺寸稍小,火焰噼啪声在门口就能听到。进房门,便按照别人设计,屁股坐在绿松石色床罩上,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火焰大嘴。
临近午夜,还是没能找到壁炉开关按钮,却逐渐明白宾馆主人想要随缘馈赠客人小道理,就像那些花心思绣在或写在家用物品上,诸如“上帝馈赠早起者”之类格言警语。壁炉中只有条劈柴,竖直站立,起初只有最底部被火苗舔舐,像是提前预备好光环,即将到来受难先兆。随后,热焰升腾而起,仿佛触到脸颊,火舌噼噼啪啪,攀到屏幕顶沿,像是炸开马蜂窝。渐渐地,炽热减弱,画面渐暗,终于,“轰隆”声,劈柴碎裂为无数火炭,屏幕随即陷入片漆黑。几秒钟以后,根新生劈柴呈现在眼前,似乎从未经历任何火劫。那是段不断重播录像,看得越久心里就越发毛,但仍旧瞪大眼睛盯着屏幕,像是想要找到画面之间哪怕丝毫细微差别。而劈柴却次次葬身火海,又遍遍浴火重生。
[1]加布里埃尔·迪安努兹欧(1863—1938),意大利作家、诗人、剧作家、军事及政治活动家。1922年,他在布雷西亚市加尔达湖畔建座富丽堂皇庄园,取名“VittorialedegliItaliani”(“意大利人胜利”),里面包括座可容纳1500人剧院。
[2]19世纪下半叶,西方中产阶级盛行与遗体合照,以作纪念。此类照片通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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