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这番表态背后隐藏着种古老愿望,即将皮耶罗视为异类——流亡国外者、巴黎全球展览上野人、地球上火星人。对此完全可以商榷,但有个很重要事实:帕诺夫斯基所描述精神状态同样是某种蜕变,其正是由将世界撞出正常轨道灾难所引发。
在《森林大火》中所看到是漏光那瞬间,光挤走图案,代之以非在耀眼光斑。切以其最终面貌显现那个点,为记忆所不可及,亦无法用言语表达。那便是们第次睁开眼睛时所遭遇时刻。
皮耶罗·迪·科西莫这幅画大概是所知道,与库尔贝《世界起源》[11]最接近等价物,后者精确韵脚。二者所引发震惊与痴迷是同类型。问题或许在于意义传达直白,以及叙述纪实性特写,其所讲述,是宇宙如何生产继而抛弃新细节,强迫生命不停地沿着永恒斜面向前滚动。灾难,如此说来,也可以是生产环节,就像使陶俑定型火炉,抑或用于突变熔炉。这便是后普罗米修斯时代造物;这便是空战和化武世界坠落天堂场景——以大火作为惩罚之剑,松鸡排成品字形,歼击机样从低空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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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妈妈记录童言童语众多本子当中个里面,在页横格纸最顶部,在那些关于蒲公英和母牛夏日闲谈上面,妈妈后来补录句话:“就在这天,妈妈去世。们当时毫不知情。”
那天也记得。至今能看见那个清晨:陌生房子,条大狗从对而言过高桌子底下钻出来,很多扇窗子。再后来便是可怕水面,直延伸到世界尽头,妈妈脑袋飘飘浮浮,漂到杳无人迹天边,眼看就要消失。很清楚,姥姥走,不回来。开始新、陌生生活,在其中孤苦伶仃。甚至没有号啕,而只是站在水边,在浩瀚伏尔加河与汹涌奥卡河相会之处;哭给谁听呢。当大人们回来时,有些东西已经无可挽回地改变。
或许,生命无法不以灾难作为开端,这灾难往往远在们之前发生,它贪婪地吞噬着噼啪作响枯枝,神幡般在头顶招展。甚至无需将其视为灾祸,它是们出现必然条件,是们赖以呱呱坠地娘胎。那个八月,当们从下诺夫哥罗德回到达洽时,屋内墙角插着外祖母采来野花,包里放着装有公交季票钱包,空气中弥漫着天蓝绣球香气。就在那刻,们整个家族未来几十年历史已经被提前编排好,如同主歌和副歌。外祖母廖利娅只活到五十八岁,死于心力衰竭,都没容们见上最后面。如今妈妈生活铺成条线,她有新任务和模仿范例。如果说,过去她只是做自己,按照自己意愿行事,现如今,她需要竭尽全力达到难以企及标准:妈妈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显然在努力为自己和们成为另个人,成为廖利娅,找回从前那份慷慨播撒欢乐,美食,拥抱和温馨。但她没能做到——大概没有人能做得到。
所听到家族历史,并非始于百年前,而恰恰始于1974年8月。外祖母不情愿地放们离开达洽餐桌和窗帘,带着绿红苹果踏上旅途;等们再回来,达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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