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君瞥他眼:“别说话,来人!”
伴随着咯吱咯吱转动声,面前大门徐徐洞开,从中走出个脊梁微弓,身海松色羽织老者,花白月代头梳得整整齐齐。闻折柳急忙将委托文书递上,为避免多说多错情况出现,他仅是学着贺钦
四人互看眼,闻折柳试探着上前,拍拍高大门扉,沾手苔泥。
“有人吗?”他喊道,“请问,这里是五岛夫人居所吗?”
寒意缓缓顺着鞋底蔓延上来,犹如牛毛针密麻刺人,有种阴寒痛感。四周万籁俱寂,他们安静地等待着,闻折柳则好奇地左右扭头,观察着眼前古老建筑样式和门面。当他看到右侧墙头时候,张陌生女人脸却忽然从上方露出来,直勾勾地盯住他!
那张惨白瘦长面孔,乱糟糟漆黑长发,黑洞洞眼眶,瘆人、丝毫不带任何人类情绪目光……闻折柳气息下意识地猛抽搐,贺钦急忙握住他手,但当他回过神来,想要仔细看个究竟时候,那颗突然冒出人头又不见。
这切仅发生在转瞬即逝之间,贺钦还来不及问他看到什,面前宅邸便蓦然传出阵异样搏动,甚至将四人所站地面,半截山脊都震地波荡起来!
地提在手上。
雪色狩衣在雾气中流连翻飞,高大俊美男人提着盏明灯,色若琉璃眼眸波光流转,含笑凝望着闻折柳,犹如夜游淤母陀流神,在两人对视刹那间,世界都安静片刻。
他可真好看啊,闻折柳红着脸想。
“这什?”杜子君满脸怀疑地盯着瞧。
“阴阳师专区夜明符。”贺钦轻描淡写地道,“专门用来撑场面。”
这动静就像声惊醒心跳,又像唤醒什沉眠在黑暗中生物诡谲鼓声,自它之后,片亭台楼阁光亮猛地在漆黑夜晚大放辉芒,咕噜咕噜说话声、议论声、细密走路声、仆役忙碌杂扫声都恍若煮沸粘稠热汤,从宅邸园林每个角落滚出愈来愈多泡泡,连绵涌成片模糊不清喧哗。
这刻,它活过来。
——准确来说,是整个浅草都活过来。
震动波纹圈圈朝山下蔓延,于是那排排白灯笼也接连振奋火光,发出空荡荡鼓噪声音。雾气在天空中卷成绵密细雨,雨水沙沙,许多细长黑影亦从灯笼下光亮中逐渐露出,隐隐绰绰地行走在街道上。店铺灯光亮起,食肆灯光亮起,但那些都是苍白到无丝颜色温度光,看着只能让人联想到冥间景象。
“怎……怎回事?!”谢源源吃惊道,“恐怖版千与千寻吗?”
“你可真是钱多烧着慌啊。”杜子君喃喃道。
“咦,快看!”谢源源忽然发现什,急忙往不远处山腰上指,“那边还有光!”
贺钦顺势拉过闻折柳手:“那们就往那里走。”
四人披拂着露水和山雾,丰沛水珠从颤颤纷披枝叶上簌簌而下,打湿他们肩头和后背,阴森深邃林间,唯有贺钦手里提着灯笼是唯光源。
等到四人艰辛跋涉,踩着湿滑青石台阶走到光源跟前时,才发现那是座匍匐在山腰上庞大宅邸,在黑夜中,仿若只躬身而眠巨兽,隐秘地发出属于活物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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