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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印第安女人出现电影没有看过,印第安女人就戴这种平檐呢帽,梳着两条辫子垂在前胸。那天也梳着两条辫子,没有像惯常那样把辫子盘起来,不过尽管这样,那毕竟是不同。也是两条长辫子垂在前身,就像没有看见过电影里印第安女人那样,不过,那是两条小孩发辫。自从有那顶帽子,为能把它戴到头上,就不把头发盘到头上。有段时间,总是拚命梳头,把头发往后拢,想让头发平平,尽量不让人看见。每天晚上都梳头,按母亲教那样,每天晚上睡前都把辫子重新编编。头发沉沉,松软而又怕痛,红铜似大把,直垂到腰上。人家常说,这头发最美,这话由听来,觉得那意思是说不美。这引人注意长发,二十三岁在巴黎叫人给剪掉,那是在离开母亲五年之后。说:剪掉。就刀剪掉。全部发辫刀两断,随后大致修修,剪刀碰在颈后皮肤上冰凉冰凉。头发落满地。有人问要不要把头发留下,用发辫可以编个小盒子。说不要。以后,没有人说有美丽头发,意思是说,人家再也不那说,就像以前,在头发剪去之前,人家说那样。从此以后,人家宁可说:她眼睛美。笑起来还可以,也很美。
看看在渡船上是怎样吧,两条辫子仍然挂在身前。才十五岁半。那时已经敷粉。用是托卡隆香脂,想把眼睛下面双颊上那些雀斑掩盖起来。用托卡隆香脂打底再敷粉,敷肉色,乌比冈牌子香粉。这粉是母亲,她上总督府参加晚会时候才搽粉。那天,还涂暗红色口红,就像当时樱桃那种颜色。口红不知道是怎搞到,也许是海伦·拉戈奈尔从她母亲那里给偷来,记不得。没有香水,母亲那里只有古龙香水和棕榄香皂。
在渡船上,在那部大汽车旁边,还有辆黑色利穆新轿车(8),司机穿着白布制服。是啊,这就是书里写过那种大型灵车啊。就是那部莫里斯·莱昂博来(9)。那时驻加尔各答法国大使馆那部郎西雅牌黑轿车(10)还没有写进文学作品呢。
在汽车司机和车主之间,有滑动玻璃窗前后隔开。在车厢里面还有可以拉下来折叠式坐椅。车厢大得就像个小房间似。
在那部利穆新汽车里,个风度翩翩男人正在看。他不是白人。他衣着是欧洲式,穿身西贡银行界人士穿那种浅色柞绸西装。他在看。看,这在已经是习以为常。在殖民地,人们总是盯着白种女人看,甚至十二岁白人小女孩也看。近三年来,白种男人在马路上也总是看,母亲朋友总是很客气地要到他们家里去吃午茶,他们女人在下午都到体育俱乐部打网球去。
也可能自欺自误,以为就像那些美妇人、那些招引人盯着看女人那样美,因为,确,别人总是盯着看。,知道那不是什美不美问题,是另回事,是,比如说,是另回事,比如说,是个性问题。想怎表现就怎表现,你愿意美,那就美吧,或者说漂亮也行,比如说,在家里,觉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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