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定。饭菜很不错,不过,不很够吃。只有在她家里才能见到她,她总是守在家里,在外面见不到她。在她饭桌上,有时有位马拉美派诗人。在她家常常有三两位文学家来吃饭,他们露面次,以后再也不见踪影。不知她是从哪里找到他们、怎认识他们,又为什请他们到家里来,弄不清楚。从来不曾听到有人谈起他们,也没有读过或听人谈起他们作品。饭局匆匆,时间不长。听大家谈话,战争谈得很多,主要是讲斯大林格勒,那是在1942年冬末。玛丽-克洛德·卡彭特这类事听到不少,她打听到这类消息也很多,可是她谈得很少,她常常为竟然不知这些事而感到惊异,她笑着。饭吃好,她就告退,说有事要办,必须先走,她说。什事,从来不讲。如果人相当多,在她走后大家就留两个小时。她对们说:愿意留多久就请留多久,多坐会儿。她走后,也没有谁谈起她。其实也知道,谈也无从谈起,因为谁都不解她。大家走后,回到自己住处,都有这样种异样心情,仿佛做个噩梦,同不相识人厮混几个小时,明知大家彼此样,素昧生平,互不相知,就那空空度过段时间而毫无着落,既没有什属于人动机,也没有别因由。就像是在第三国国境线上过境、乘火车旅行、在医生候诊室里、在旅馆、在飞机场坐等,就像这样。在夏天,往往在可以远眺塞纳河大平台上吃午饭,在大楼屋顶花园上喝咖啡。那里还有个游泳池。没有人在那里游泳。大家就在那里眺望巴黎。空寂大马路,河流,街道。在寂无行人街上,卡特来兰正在开花。玛丽-克洛德·卡彭特,总是看她,几乎时时都看她,这样看她,她觉得很别扭,可是禁不住还是要看。看她,为要知道玛丽-克洛德·卡彭特,知道她是谁。为什她在这里,而不是在别处,为什她千里迢迢从波士顿来,为什很有钱,为什们对她这样不解,什都不解,没有个人解,为什她经常请客,不请又好像不行似,为什,为什在她眼里,在她眼目深邃内部,在她目光深处,有个死亡质点,为什,为什?玛丽-克洛德·卡彭特。为什她穿衣衫件件都有不知道是什不可捉摸东西,所有那些衣衫竟又不尽是她自穿衣衫,仿佛那衣衫同样又可以穿在他人身上,为什。这些衣衫无所属,没有特征,端庄合乎法度,色调鲜亮,白得像隆冬季节盛夏。
贝蒂·费尔南代斯。对男人回忆不会像对女人回忆那样,在恍然若有所悟光彩中显现,两种回忆不相像。贝蒂·费尔南代斯。她也是个外国人。只要提起名字,她立刻就浮现在眼前,在巴黎条街上,她正在巴黎条街上走过,她眼睛近视,她看不清,为看清她要看到对象她得两眼眯起来看,这时,她才微微举手向你致意。你好你好,你身体好吗?至今她不在人世已经很久。也许有三十年。那种美雅,依然记得,现在要忘记看来是太晚,那种完美依然还在,丝毫无损,理想人物完美是什也不能损害,环境,时代,严寒,饥饿,德国败北,克里米亚真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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