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玛丽安说，你真够朋友。拜。
玛丽安向自助收银台走去，抱着苹果干，路上顺带拿
罐冰茶。她来到那排自助收银机前，正好看见洛兰在把篮子里
各种东西拿出来。见玛丽安，她就停下来，说：你好啊！玛丽安把果干紧紧抱在胸前，向洛兰问声好。
你最近怎
样？洛兰说。
很好，谢谢。你呢？
康奈尔跟
说你是班上第。拿各种奖什。当然，点都不意外。
不认为上班是正当合理，她说，有工作或许例外，但你只是在办公室里把文件挪来挪去，你并没有对人类奋斗做出贡献。
提都没提正当性问题。
玛丽安举起包干果仔细审视，它里面有葡萄干，于是她放下它，拿起另袋。
你觉得因为你闲着所以瞧不起你吗？乔安娜问。
内心深处认为是这样。你瞧不起佩吉。
玛丽安站在超市里，正在读罐酸奶背面印字。她另只手握着手机，听那头乔安娜讲她工作上轶事。乔安娜讲起故事来可以个人说很久，所以玛丽安可以放心地分神去读会儿酸奶罐。这天外面很暖和，她穿着薄衬衣和短裙，冷柜通道冷气冻得她手臂上起鸡皮疙瘩。她没什东西要买，只是不想待在家里，而卡里克里没什地方能让个落单人不那显眼。她没法个人喝酒，也没法在主街上买咖啡。到最后甚至去超市也不行，旦人们意识到她并没有真正在买东西，或者她碰到某个熟人，不得不走过场聊会儿天。
办公室已经半空，所以什事都办不成，乔安娜说，但还在领工资，所以不介意。
乔安娜现在有工作，所以尽管她们都住在都柏林，大部分时候都在打电话聊天。玛丽安只在周末回家，而乔安娜只有那个时候才不上班。乔安娜经常在电话里描述她办公室，那里形形色色同事，他们之间爆发剧情，仿佛她来自个玛丽安从没去过国家，那里实行受雇领薪制。玛丽安把酸奶放回冷柜，问乔安娜有没有觉得按小时领工资很奇怪——也就是说，用她在地球上非常有限时间去换取人类发明个东西：钱。
你永远也拿不回你时间，玛丽安补充道，是说，时间是真。
钱也是真。
玛丽安笑。她感觉自己笑时候露出牙龈，很孩子气。她紧紧捏着那袋果干，觉得自己汗湿手快把它捏碎，于是
佩吉脑子也是闲着，跟你不样。
玛丽安咂下舌头，仿佛在责备乔安娜这说太毒，但并没有投入太多情感。她在读包苹果干包装袋背面上字。
不希望你变成佩吉那个样子，乔安娜说，喜欢你现在样子。
哦，佩吉没那糟。要去收银台，挂。
好。你明天完事以后可以跟打电话，要是你想聊天话。
好吧，但时间更真。时间是物理元素，而金钱只是社会建构。
是，但上班时仍然活着，乔安娜说，还是，仍在经历生活。你没有在上班，没问题，但对你来说，时间仍然在流逝。你也没法把它拿回来。
但可以决定用它来干什。
请容指出，你决策同样是种社会建构。
玛丽安笑。她离开冷柜通道，走向零食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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