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摇摇头,只是用力握住林钦禾手,然后在跳跃烛光中闭上眼睛。
亲爱妈妈,您在天堂切安好吗?
您可不可以再祝福次您孩子?
保佑他与林钦禾生平安顺遂,安宁美满。
保佑他们牵着手永远不会分开。
陶溪抱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看林钦禾将茶几下装着蜡烛纸盒拿出来,根根地仔细插在蛋糕上。
他看着林钦禾侧脸,又看着林钦禾插蜡烛手指,脑袋里因为哭太久放空着,眼睛里却是满满,好像盛满洗涤新天光。
蛋糕上插好十七根色彩缤纷蜡烛,林钦禾将之前准备打火机拿出来,轻声问陶溪:“想自己点蜡烛吗?”
陶溪摇摇头,用哑得不行声音说:“想看你点。”
他以前在同学生日聚会上,看到都是最亲亲人点燃蛋糕上蜡烛。
陶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声大哭过,他不知道自己哭多久,只能感受到林钦禾直牢牢抱着他,轻柔地拍着他背,耐心陪着他哭。
直到他因为哭太久,哽咽到换不上气呼吸不畅,眼泪也干涩地流不出来,林钦禾才握住他肩膀,在他已经彻底红肿眼睛上轻轻吻下,温声道:
“不哭,起吃蛋糕许愿望吧。”
陶溪用力睁开酸涩刺痛眼睛,直直地看着林钦禾,发现林钦禾眼睛也是红,他胸口起伏抽噎下,点下头。
林钦禾看着陶溪眼睛,那双漂亮眼睛因为哭过而湿漉漉,睫毛被泪水黏结成几小簇,黑漆漆瞳孔在泪水浸润后闪着细微光。
陶溪睁开眼睛,看到融融烛火晃动在十七根蜡烛上,明明是那微弱光,却好像照亮所有过去十七年时光。
他转头看向林钦禾,露出个笑容。
林钦禾神情专注地看着他,嘴角也泛起丝笑意,问他:“许好?”
林钦禾说声“好”,用打火机依次点燃十七根蜡烛,暖黄烛光簇簇地点亮,摇曳在两人瞳孔里。
他侧身将落地灯关掉,这方角落和两个人身影起摇曳在橘黄烛光里。
“闭上眼睛许愿吧。”林钦禾嗓音低沉柔和,侧过脸看着陶溪,低垂长睫被光影温柔眷眄。
陶溪怔怔出神地看着林钦禾,好半天才迟钝地将目光慢慢移到蛋糕和蜡烛上,然后又眼神失焦地看着蜡烛,像是想起什,眼睛突然又变得湿润。
林钦禾心里又疼又软,声音很轻地问道:“怎?”
他忍不住再次在陶溪眼角亲吻下,握住陶溪手腕,将他半抱着从地毯上拉起来。
陶溪顺从地被林钦禾牵着手走到卫生间,林钦禾用热水将毛巾打湿拧干后,细致地给他擦脸和眼睛,那瞬他像个小孩样,闭上眼睛微微仰着脸,隔着柔软湿润毛巾感受林钦禾手指触感,偶尔间歇性地抽噎着。
之后林钦禾又牵着他走到餐厅,接满杯温水递给他,他接过来双手捧着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喝完后间歇不止抽噎终于好些。
此时早已过零点,落地窗外霓虹光色已经黯淡不少,只有大雪不知停歇地飞扬着,两个少年牵着手回到落地窗旁地毯上并肩坐下。
其实他们都有很多问题要问彼此,但此刻他们只是默契而安静地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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