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案上摆砚台是难得极品,墨条也是两千金桐烟徽墨。
宁如深研墨手法不算娴熟。
但他手指生得好看,修长如玉。袖摆撩起,握着墨条看上去赏心悦目。
可惜被伺候人似乎不懂欣赏。
宁如深:?
他微微探头,眼底是真诚疑惑,“臣什时候……”
“听说宁卿甚是念朕,日夜难寝?”
“……”宁如深余光瞬侧向偷偷把头埋起来德全。又是你,大漏勺。
李无廷冷声,“媚上之言,张口就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点滴流逝,御书房里静得出奇,时只能听见纸页翻动声音。
德全似早已习惯,只偶尔替人换上热茶,除此之外不作任何声响。
宁如深站得腿麻头晕。
他实在不懂李无廷天天催他来御前当值意义——
看他身红,摆在案前辟邪吗?
心叹陛下倒是毫无怜惜之意。若换做是他,恐怕就忍不住要让宁大人下次进屋等候。
御书房内温如暖春。
李无廷侧身在盥盆中洗着手,随口问,“好全?”
宁如深逐渐回暖,舒服得眯起眼,“托陛下福,好得快。”
水声停。
无廷还没过来。
只有小榕子候在门口,问声安,“宁大人安好。陛下刚下早朝,大人再稍候片刻。”
宁如深拢起袖子,“不碍事。”
正是早春时节,天气还很寒冽。宁如深在门口吹着冷风等好会儿,李无廷终于出现在他跟前。
“微臣参见陛下。”
李无廷把他叫来后便又埋首案间,除此之外半点与朝堂政事有关话都没说,就连手中奏折也没给宁如深看上眼。
宁如深边研墨,边扫过案头奏折。
他正暗搓搓偷瞄着,冷不丁就看见“户部”、“耿岳”、
宁如深忙润润唇,轻轻狡辩,“臣字字属实,确是夜未眠,陛下不信可以去问臣府中管事。”
李无廷都要气笑,“你夜未眠也能怪到朕头上——”他说着话音止。微妙地默两息,转而开口,“过来,替朕研墨。”
“?”
难缠话题莫名被轻轻掀过。
宁如深眨眨眼,“是。”
他在旁边动不动地站会儿,又想起耿尚书事,渐渐地盯着虚空出神……直到身子晃,脚下没站住侧落半步。
嗒,声轻响。
宁如深回过神来,就看李无廷从案后抬眼,沉静目光直落在他身上。
宁如深动动僵直腿,请罪道,“臣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李无廷轻描淡写,“宁卿连欺君都敢,这点罪算什。”
接着就看李无廷那张冷俊脸上似闪过丝不自然,“嗯。”
宁如深:……?
他这语气,应该没带什讥讽意味吧。
他狐疑地打量着李无廷,后者却不再多言,只掀袍坐下来,自顾自地开始看起折子。
李无廷没有叫他,宁如深便默默候在旁。
李无廷朝他看眼。
几日不见,宁如深似乎又清减些,连银钑带都快束不住腰身。鼻尖被冻得泛红,看着怪可怜。
李无廷下意识想要说什,开口又顿住,随即移开目光跨入门中,“进来吧。”
宁如深像只怕冻猫,几乎撵着帝王脚跟循着热源进屋里,“谢陛下…”
德全默默缀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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