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廷轻飘飘地看他眼。
宁如深心头打鼓:按理说抄崔家,李无廷心情应该很好才对。但他看李无廷心情似乎好得不纯粹,要好不好。
就像李无廷现在表情,要笑不笑。
看得人坐立难安。
“陛下要听臣禀报什?”宁如深开口破冰。
心说宁大人哪里是御前失宠,分明很得圣心!
宁如深换好衣服将披风也道披上,转身看小榕子快把脑袋埋到膝盖,“……榕公公,你在捡东西?”
那脑袋摇如拨浪鼓,“没有没有…宁大人请。”
搞什?宁如深眨下眼,抬步去御书房。
御书房中。
漫长沉默后。
李无廷眼睫轻轻动,“嗯。”
·
相府收尾工作交给锦衣卫。
宁如深随着圣驾回宫,说是要让他将事情再从头禀明。
冷凝气氛瞬被打断。
李无廷和德全转头看来。
李无廷顿顿,像是没听懂,“什?”
“臣知道陛下能懂臣苦心。”宁如深欣慰地望向翻天覆地相府。
本本账簿被搬出来;奢靡金玉首饰散落地;尹照刀抽在崔郝远老脸上,牵出抹嗜血冷笑……
“……”这倒不是。但宁如深已经答应不会出卖拾,索性并认下,“是臣自己绑。”
至于锦衣卫是怎发现,他也不清楚。
“呵。”李无廷突然冷笑声,将书册扔。
地翻找抓人。
宁如深裹着披风站在李无廷身后。
明炽火光笼着李无廷冷硬侧颜,他静静注视着相府,眼底似酝团暗火。
“陛下息怒。”
德全觑着帝王神色,轻声道,“崔相…奴才是说罪臣崔氏,虽然胆大妄为、犯下这等恶行,但总算是能凭此下罪。”
李无廷修长手指搭着书页,点点,“宁卿是自己跑去相府?”
宁如深点头。
“衣裳是自己撕?”
宁如深又点头。
“绳子也是自己绑?”
李无廷坐在御案后,依旧是那身玄衣。
宁如深拉下披风,俯身要拜。却听李无廷抬眼说声,“坐。宁卿受苦,折腾不得。”
宁如深,“……”
上次这阴阳怪气,还是在上次。
他掀袍在侧矮榻边坐下,“谢陛下。”
圣驾直接去御书房。
李无廷坐下后开始处理事务,宁如深衣裳还在扑扑漏风,先被带去偏殿更衣。
前来伺候还是上次小榕子。
破掉衣衫被褪放在旁,宁如深换上身雪色云缎白衫,低头束上腰带,那枚玉扳指也被重新塞入腰间。
小榕子眼尖瞅到,顿时把腰弓得更低。
欣赏完这副惩*除恶大快人心场面,他又朝李无廷凑凑,将披风掀个角,露出
“也不枉扯坏件衣裳,吹下午冷风。”
李无廷低头看着他。
宁如深说完对上那双沉静眼眸,矜持地邀功,“这事,臣办得还不错吧?”
“………”
李无廷冷意不减,“事到临头还想糊弄朕,朕看他崔家就没把朕放眼里!”
“哎哟,这不就被陛下收拾?”
宁如深听着两人对话,频频侧目。
他看李无廷浑身散发着冷厉气息,没忍住开口,“陛下,这里没有旁人,还要做得这真吗?”
真是台上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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