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江眠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何哀切
江眠抿紧嘴唇,竭力控制眼眶深处泛上来热气,他低下头,即便周围空无人,江眠依然掩饰性地眨很多下眼睛。他不能冒着被同僚发现风险,在这四下开阔地方,bao露自己软弱。
眼下,他必须做个无懈可击人。
“江眠!”身后有人叫他,江眠心头发颤,急忙转头,他同事泰德正大步走过来,口中呼唤着他名字,“江眠,你在这!”
江眠略微松口气,在江平阳离开,研究所上层权力交接已然完成情况下,他身份就变得异常尴尬,而泰德是为数不多,还愿意向他展露善意人之。
“泰德,”他拘谨地点头示意,“有什事?”
江眠站在片幽暗波涌蓝光中,向上仰首,投入地凝视着泛起细密流纹海水。
穹顶剔透如黯蓝水晶,整面厚重透明玻璃钢墙,与光滑似银镜冰冷地面交相辉映,把江眠影子完全打散成蒙蒙雾气。
这不是水族馆,水族馆没有这望无际荒芜,这更像个超巨型囚牢,个为控制和关押而设计制造埋骨死地。
然而,江眠还是专注地盯着那些毫无生气人造海水,痴痴地看很久。
从他记事起,江眠就对水有种固执偏爱。他喜欢将肌肤浸入水中,感受那无色澈透波纹慢慢吞没自己指尖、手掌、手腕……以及更多身体部位。年幼时候,他甚至尝试过将脑袋整个钻进放满水洗手池——然后猝不及防地呛大口。
“们边走边说,”泰德指个方向,关切地问,“你最近怎样?”
江眠低头,苦笑下。
“怎样……还好,饿不死。你呢?”
他过得怎样——这个问题,想必长眼睛人都能看出来。
他手上协理项目早就被停,江平阳在世时,他愿意和养子分享资源也被现任研究所负责人尽数夺走,就连他留下来笔记、终端、数据心得,关于人鱼石板书手稿……那些可以被称之为遗物,在法律上理应由江眠继承东西,同样以“高度机密,查看等级不足”为由,全部扣押在江平阳办公室——现在是法比安博士办公室内部。
午后气温潮湿灼热,天空蓝得像大碗熔化凝胶,没有丝流云搅在里头。他养父江平阳从小睡中惊醒,闻声赶来,看见养子居然做出这种同z.sha无异行径,吓得脸都白,急忙揪着江眠头发和衣领,把湿淋淋男孩提进书房,声色俱厉地斥责他个多小时。
那天晚上,作为惩罚,江眠没有饭吃,只能饿着肚子,蜷在被窝里掉眼泪。
再长大点,看过更多书,受过更多教育,江眠就完全理解江平阳那天过度反应。事实上,作为个研究所负责人,江平阳本身就是不苟言笑尖锐性格,他自称在个海滨小城捡到尚为婴儿江眠,比起慈爱父亲,他在江眠生命中扮演角色,更接近于个严师。
但无论如何,他养育江眠,带他进入研究所,又手把手教他如何担任助理,若没有他,江眠此刻早就是个死人。因此,再怎古板端肃、不近人情,这都是江眠欠他。
……况且,江平阳已经去世,在三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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