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布朗博士咕哝道,“但愿吧。”
当天傍晚,江眠食不下咽,勉强吃点东西,他便想找机会再去看看人鱼。
情况可能比他猜测还要严重些,两名警卫直接调至他房间所在走廊
……可是,这算什惩罚?它身上伤还是之前在抓捕时造成,难道高压电就只配给伤口上个色?
在场研究人员无不感到讶异,泰德捏着笔,尖端僵持在雪白光滑纸面,凝点墨色深洞。
这时,人鱼突然睁开眼睛,它抬起头,目光穿过透明屏障,准确无误地落在实验站舷窗上。
它慢慢咧开薄唇,展示利齿,露出笑容近乎天真无邪——令人毛骨悚然得天真无邪。
法比安眯起眼睛,手臂立刻前探,就要拉下第二个阀门开关。
己,是太冲动,太幼稚,如果当时能忍住……
可扪心自问,他当时真忍得住吗?
江眠捂住脸,他知道,再来百次,千次,他做法还是样。实验过程中意外本来就无法避免,何况拉珀斯不是死物,他是条受伤,强迫关押在陌生囚牢里人鱼。他甚至没有攻击江眠,那真只能算有点应激。
这种不合理酷刑,除要摧毁人鱼意志,使它屈服之外,江眠找不出别理由。
他沮丧地垂下头,精疲力竭,紧紧缩成团,从身体到心灵,没有处是不发痛。
“可以。”年长学者沉声制止,他眼神落在人鱼身上,亮起近乎狂热欣喜,“法比安博士,还请不要宣泄私人情绪,你刚才行为已经十分不妥。不说失败惩罚系统,人鱼是等级森严群居生物,你当着它面下令攻击它饲育员,有没有想过对后续研究影响?”
法比安手抓在开关上,轻柔地说:“布朗博士,们都看见,是饲育员造成实验品情绪波动,这点上讲,江眠完全不合格。当然,不否认,今天事同样揭示错误,低估这头皮糙肉厚畜生。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另名整齐梳拢着银发学者温言插话:“就让年轻人专心破译石板书吧,那本来就是他父亲遗产。”
“希望下个饲育员能够达到你所要求标准。”布朗博士不为所动,“们有时间,但并不充裕。”
“们会。”法比安微微笑,“依照之前情况看,实验品大概率仍处于‘好奇——观察’阶段。也许,们可以得出初步推论:个行为与气息都温和无害人,很容易就能获得它信任。”
·
与此同时,实验站内部片寂静,没人愿意开口。
瞬间通过观测室电流强度,足可以跳断个市区电闸,让深夜卫星地图突兀地空缺出块,可那条人鱼仍然完好无损地漂在翻滚沸腾水中,睑膜封闭,貌若讥讽。
——不,其实它并不是完全没有受到伤害。
仔细看看,人鱼原先随波飘荡长发紧紧扭在起,犹如蜷曲海蛇,密密缠绕在它后背、腰间、小腹。身为条体长超过三米大型人鱼,它鱼鳍宽阔如丝绸,称得上句华美,待到电击处罚过后,那些柔软鳍条全部簇缩在鳍刺,以及尖锐附肢骨骼上,从远处看,便如环绕刀锋荆棘,拱卫着鱼尾处焦黑翻卷伤口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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