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无端地紧张起来,他就像个面对随堂检测小学生,慌忙去到脑海里,紧急抓出个冲动念头,个盘旋已久困惑。
“那……拉珀斯?”
人鱼盯着他。
“假如你允许话,能不能告诉……”江眠磕磕绊绊,希望这次闲谈可以在众目睽睽
江眠瞬间回神,手中笔记本抖,“……抱歉!只是有点走神。”
“你在想什?”人鱼眯起眼睛,“你应该只想着。”
江眠惊讶地抬起眉毛,脸上有些发热。哇、哇,这真是直白又大胆……
他清清嗓子,掩饰性地指正:“你是说,该专注于教学,是,没错。”
拉珀斯幽幽地望着他,执拗地纠回来:“专注于。”
工作。
这是种保护,也是个保险,江平阳解他养子,江眠同样理解他养父。
但是,距离拉珀斯抓捕日已有将近十天,那些大人物才姗姗来迟,“不日抵达”研究所……
说他们不重视,那是不可能,江眠这辈子也忘不掉,上条人鱼是如何被榨取、被戕害、被摧残,只为从她身上得到足够多血与肉,用来研制所谓“永生仙水”——传说中能够治愈重大疾病,甚至大幅度延长寿命药剂。
得益于人鱼强大自愈合功能,不说集团高层,只怕研究所里有头有脸主任博士,都是人手支永生仙水。江眠亲眼所见,许多本该在重症监护室走完生命最后程精英学者,基本都奇迹般地再次出现在研究所当中,并且逐渐在有关于人鱼事项上占据定话语权,与江平阳分庭抗礼。
江眠:“……行。”
也许是出于观察考虑,投食口面积扩大不少,尽管它仍然无法容纳人鱼巨大身躯通过,不过,拉珀斯已经可以把他手臂搭在池边。
记得在第次见到这种场景时,江眠把打开笔记本遮在鼻梁位置,偷偷地瞄好几眼——那罪恶肘鳍,便如湿漉漉薄纱,紧贴在厚实肌肉线条上,真是叫人心猿意马,要灌下几大杯水来缓解口渴压力,嗯嗯……
……不对,现在不是乱想时候。
青年摆弄着手里旧钢笔,不自觉地摩挲着它漆色斑驳笔盖。在沉寂中,他忽然意识到,拉珀斯仍然在等待自己回答问题,也许人鱼就是这样紧追不舍猎人,他抛出任何个锚,都要得到结结实实回应。
那,究竟是他们太重视,重视到不愿出点差错,还是实验项目,或者集团内部出点问题,以至他们不得不拖延来访日期?
在潜意识里,江眠更愿意相信后种可能。
“专心、致志。”拉珀斯嗅着空气,慢吞吞地说。
他神色漠然,眼中却闪过不满意光,小人类情绪又在激烈地变化,他独处在自己世界里已经有会。他正恨着些事物,这导致他皮肤上散发气味又烫又辣,刺激着人鱼感官;他同时悲痛着另些事物,于是他气味又掺杂许多沉郁凉意,宛如雨后黄昏。
也许王庭长者说得没错,人类都是沉浸在梦中生灵。和人鱼恰恰相反,人思绪弥漫万千,比他们动作更加迅捷莫测,如此脆弱躯壳,却要承载如此复杂纷乱精神,难怪他们总是无法满足,直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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