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清单嘀嘀咕咕，岩延只在布帛上扫
眼，便不敢再看下去。
无论是充当载体
丝缎，还是作为墨水碳膏，尽皆充斥着原始蛮荒神力。在新神林立当下，这股力量显得如此截然不同，以至就像冰雪中点鲜红。
“
等必须提醒您，大人，”岩延斟酌着开口，“尽管相较其它独立城邦，居住在阿斯托神明已算得上是非常少，可和您出现，势必得引起祂们注意。
终于摆脱致命问题，岩延大大地松口气，他恭敬地回答道：“很快，大人，如果们从地下行军，还能更快。”
云池奇道：“还能从地下走，那你试试。”
“请您坐稳。”岩延手按在车上，“可能会有点颠簸。”
云池抱紧背包，车驾带动身体，略摇晃，四周忽然就安静。
那是种沉密、坚实安静，云池不由想，人死后深埋于六尺之下，得到是否就是这样寂寞？
抓头发，心里已经隐隐有所察觉，或许这个问题触及到什
有关神系私密往事，身为神明下属魔怪，不敢说倒也是人之常情。
他缓缓皱起眉，忽然发现个盲点。
“岩延，你管萨迦叫冰海之主，很想知道，萨迦是第二代主神，可现在早就是第三代新神天下吧，你这叫他，现任海神不会生气？”
岩延表情凝固，他面容本就沉肃，此时此刻，他简直就像石头雕。
他确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恨不得自己真变成石头雕。不会说话，就不会因为多嘴多舌而惹来杀身之祸。
“等到阿斯托，需不需要路引或者通行证什才能进去啊？”云池问。
岩延心中困惑，但是没有表露出来，他回答：“阿斯托是独立城邦，凡人进出肯定是需要，但您就不用。”
“哦，”云池又兴致盎然地问，“那城邦里采购，是去固定集市，还是专门商店呢？”
“织物、蔬果、鱼肉、谷物、家禽、酒、陶器和铁器等都各有其聚集市场，”岩延说，“官吏和神庙文书负责掌管市场秩序，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便是天中开市全部时间。”
“还挺……挺有后世雏形。”云池思忖道，从背包里翻出自己清单，因为没有纸，萨迦就给他截段蛛丝纺织白布，又在神庙里翻出种漆黑油脂，姑且可以算做墨，写长串采购事项，“看看，除之前说那些，最好再买些杂扫工具，糖、蜂蜜！嗯，这个很重要……”
“这个问题……”他艰难地开口，“请您、实在……”
云池狐疑地瞄他：“你不会还要叫去问萨迦吧？”
岩延喉咙里就像卡着个粗鱼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云池都替他梗得难受，少年受不地叹气道：“哎你怕什呀，他又不会把你吃！”
云池话里“他”，指自然是萨迦，不料岩延听，却慌得更严重，连额头都沁出片细密汗珠，整个人犹如只被按在热锅上蚂蚁，走不得、动不，唯有干熬着。
老天，只是问他两个问题，怎就把人为难成这副德行……云池急忙道：“好好好，不问！不问这个行吧。们还有多久能到你说这个阿斯托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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