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神明说,声线恢宏如万万人嘶吼,又尖锐如快要崩断琴弦,
岛上家、森林,还有小海獭,现在都不知道怎样,想起那个小海獭从他怀里甩出去时刻,云池就揪心不已。
反正来都来,总不能引颈就戮吧?他下定决心,还是站起来。
得在这里打探下,收集点有用情报,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云池推开门,尝试着走出去.
苍穹暗沉,阴云惊惶地遮蔽阳光,四下不安地翻涌。茫无际涯冰海上,没有艘渔船还敢驶出码头,没有只会游水生灵还敢浮出海面,只因向来幽邃湛蓝冰海,此刻可怖如煮开浓墨,其上遍布冰层雪川,就像葬礼祭奠素衣,死透尸首容颜,惨白到无丝生机。
心,更有毅力。”
罗希压低声音,轻声说:“百年、两百年,或许你还不至于屈服,可是千年、两千年,万年、两万年……当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你拿什去铭记个伪神?很好奇,并且期待你无谓挣扎,新娘。”
云池额上缓缓绽出青筋,掩在袖口中双手亦攥紧,直到罗希大笑着走远,他还怔怔地站在原地,气得双肩发抖。
有那瞬间,他是真从罗希用言语搭建出愿景上,感到由衷恐惧。他只是人类,根本无法衡量个神祇生命厚度,也无从和过于漫长时光抗衡,但是当他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云池忽然察觉出不对劲。
——很多关键问题,都被罗希回避过去。
天地片死寂,唯有个男人行走在海面上。他直视着前方,每走步,凝聚着血洼冰层复又开裂,尽皆淹没到深不见底暗海中去。
再也没有万千盘旋璀璨星尘,萨迦双目全然漆黑,犹如长夜,仿佛永不消散阴影。他轻柔地撕开只风鹰羽翅,让它落在尖似小山尸堆上。
岛屿树木摧折,森林倾颓无章,居住精灵们相互搀扶着,从废墟中爬出来。周围到处弥漫着海怪血,截蜿蜒巨大残肢,正于浓黑海水中沉浮不定,唯独剩下只小海獭,正孤零零地趴在海滩上啜泣。
他看到所有事物,切景象,都在向他遍遍地重复回放当时场景:噩梦侵扰,被逼无奈,只得逃出家门,向海水寻求庇护云池,他躲避风鹰与风灵搜寻,终于跳进大海,却还是被强行掳走情状……
萨迦走过去,把小海獭托在手心上。
比如罗希既然对自己如此有信心,为什趁萨迦不在家时候,才联合另位神明来偷袭岛屿;比如他对第四代神明身份只字不提,并且压根就不清楚过去真相;他碰不到耳边金印手,派人来哄骗云池脱掉神衣……
他只是表现很自信,很高傲,对切都胜券在握,但实际上,他这种自信仅仅是差点骗过云池这个人类,细想下,便知道破绽百出。
云池松开紧握双手,心有余悸地松口气。
不管怎说,神明这种蛊惑人心能力还真够可怕。他刚才差点就在冲动下抄起桌上水果刀,朝着罗希后背招呼过去,要是真这做,那岂不是又送次?
他随便找个软凳坐下,只想知道萨迦什时候才能从时神那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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