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沙发,随口问:“嘿,你儿子呢,你看见它吗?”
整场对话似乎都被拴在顾星桥小指头上,任凭他左右摆弄,随意转换。天渊只得被动地回答:“毛豆在b区睡觉。”
“坏,”顾星桥紧张地说,“现在让它睡够,晚上又来闹腾,得去把它摇起来。拜拜,先走!”
人类跑远。
天渊看着他背影,沉默地立在原地。他隐约意识到,顾星桥举动,吐出口每句话,都含着太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东西。
“使用接吻以示感谢礼节,你反感吗?”
天渊实话实说:“不。”
“那借用你身上部分,穿在耳朵上,你觉得降尊纡贵吗?”
“当然不。”
顾星桥伸起只手臂,五根手指懒散地插进对方脑后银白顺滑发丝,修剪平整指甲不经意地擦过头皮,轻柔地拉扯着他头发。
狩猎虎豹,行走间动响却寂静如斯,好像丁点儿琐碎声音,都会惊飞面前珍惜猎物。
他俯下身,以修长手指,根根地合拢在顾星桥脖颈上。天渊手掌面积比成年男子还要大出许多,轻轻抚摸着顾星桥喉咙时,宛如花匠握住百合纤洁骨朵。
“你再这样下去,”天渊嘶哑地说,“恐怕行为会失去控制。”
“怎?”把戏谑隐藏在微笑之下,顾星桥情态顺从地侧过头,贴向他手臂。
“嗯,也许你赢,”隔着薄白皮肤,天渊轻柔地摩挲他喉骨,“但是为什?为什要这对待,请求个答案,爱人。”
而这恰巧是不可量化,亦不可精确测量事物之。
·
战舰上无所谓黑夜白天,自然也没有春夏秋冬变化。好消息是,毛豆不用换季掉毛,坏消息是,它狗毛掉率均匀,几天就能在顾星桥衣服、地毯上留层浅薄浮毛。
至于吃饭时候……它跑来跑去,时不时就能产出根飘荡狗毛,飞向顾星桥饭
“那这对你……你会不高兴吗?”
天渊虹膜烁灭着不定光,他深深闭上眼睛,安静好会,才重新睁开,喉咙发出模糊呼噜声,说:“……不。”
“那你怎还要跟埋怨?”顾星桥神色很不可思议,他松开手,使天渊陡然生出不舍失落之情,“选对有好处社交方式,你也不讨厌它,不明白,你干嘛还来质问。”
质问,这个词语蕴含控诉意味太大,天渊急忙说:“没有质问你,是真困惑——”
顾星桥再度扯扯他长发,好笑地说:“知道,开玩笑。”
“对你干嘛?”顾星桥反问,“难道不能选择喜欢人际交往模式吗?”
天渊身体愈垂愈低,他盯着顾星桥嘴唇,那两片信口糊弄,又可恶,又可爱嘴唇,仿佛马上就要在上面烙个倒错吻。
“你当然可以,”相隔极近距离,战舰化身呼吸吹拂着顾星桥面颊,他怏怏不乐地许诺,“答应过你,不再干涉你自由意志。”
顾星桥笑声,他放下诗集,灵活狡猾得像条水蛇,绕过天渊笼罩在他上方阴影,坐直身体。天渊手掌仍然恋恋不舍地在他脖颈上流连。
他想想,索性转过身去,面对面地看着天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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