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手心冒汗,他不知道这是怎,是真恐惧,还是石头台阶上安放奇里乞亚人设置折磨陷阱,为给这些人个下马威?
哭泣、哀告声不绝于耳,谢凝战战兢兢,他顾不上嫌弃,深深地呼吸着地下传上来腥腐之气,手心冒汗,踏上第个台阶。
他愣住。
真实、诡谲幻象,瞬展开于眼底,在许多倾颓石柱、散落骸骨、不尽黄金与如山宝座间,谢凝看到个影子,半躺着与自己对视。
它袒露半身是人,蜿蜒半身是蛇,散落着光滑漆黑漫长卷发,那棕褐肌肤披挂珠宝,刺着诸多繁复辉煌金纹,就连乌檀色嘴唇上,也凝着点倒竖金痕。
他有气无力地想,就是这瘪,这瘦,这没有肉,满意吧,见识到物种多样性吧?能别再盯着看吗?
他困苦地闭着嘴唇,身后王室子弟,皆为自己即将遭受残酷命运悲叹不已、泪流满面。他们不住诅咒克索托斯,也诅咒那似神非神魔怪,更有许多人强行闯出士兵封锁,发誓甘愿终生做最低贱仆从,侍奉奇里乞亚国王,只求他们别把他送进地宫。可是,哪怕是这样卑微祈求,仍旧不能得到允许。
对比之下,谢凝依然不哭,也不开口。
他心中清楚,什怪物鬼神,尽是胡诌无稽之谈,假如奇里乞亚人真只是把他们单纯地送到地宫,其余什也不做,那他倒稍稍松口气。
在这期间,也有奇里乞亚数位王子,以主人身份来到这里,想要见识下三年来唯身为祭品“神祇子嗣”,他们轻蔑地呼喝,命令仆从上前骚扰,想叫谢凝亲口吐露他家世,来彰显自身优越,因为他们自称是波塞冬后裔,只有奥林匹斯山上众神,才能与他们血统比拟。
这生物面孔如神如魔,在深邃眉宇下方,镶嵌着对灿烂眼目,如破碎太阳,无关喜怒哀乐,只是凝视,便有惊裂人心疯狂。
如此古老、原始、野蛮而放荡,它是半华丽与半丑陋,半无知与半罪恶,半完美
然而,谢凝始终声不吭。他就当自己是真哑、聋,任凭对方扔来石头砸破额角,血直打湿眼眶,将视野染成通红,他还是固执地抱着画本,犹如含着珍珠蚌壳。
滚你们娘,他想,好歹算亏欠艾琉西斯人民,替他们遭劫也就算,你们又是什丑东西。就是死外头,跳下去,都不会把画给你们这个国家人看,你们也配?
不过,这个时代人,品德是真很好。他身后、身边王室子孙,即便自身难保,看到克索托斯儿子们欺辱自己,居然还有不少愿意挺身而出,与对方叫骂,闹得场面沸沸扬扬。假如谢凝不是被打那个出头鸟,他心情应该会更好些。
就这样过三天,三天后,谢凝披着菲律翁斗篷,跟着长长祭祀队伍,被士兵押进地宫入口。
说来奇怪,在地宫入口处,台阶却不是设立在中间,中间是条滑溜溜直道,上面有许多剐蹭过痕迹,两边才是古朴简陋石阶。进去人站上台阶,即使没有凄惨地放声尖叫,也是两股战战、软倒在地,差点带得后面人也跟着倒。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