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魔神能力全在于破坏,而非创造。因此,即使谢凝用现代教学方法精心地传授他画画技法,厄喀德纳还是全无悟性,更看不出什天赋,顶多画些大头细胳膊小火柴人,拿着树枝样剑戳来戳去。
看到这样作品,谢凝点不嫌弃,只是笑得不行。他索性把如何观察、如何概括,以及如何造型理论方法教给厄喀德纳,然后便由着他自由发挥去。
厄喀德纳也不用笔,他兴致盎然地弹出尖甲,在墙壁上作非常原始岩刻画。他画羊,就是四根细线撑着团云,云上点两个黑点当眼睛,再来两根天线做犄角;他画马,就是四条黑线,个大椭圆身体,个小椭圆头,再加个直线、飘着四根波浪线马脖子;画人则更加简单,只用方块披风和组合三角王冠,来区分角色身份。
谢凝看到时候,他已经在黑色岩石上,刻出几百个小火柴人混战大场面。
谢凝迟疑:“这是……?”
那天晚上,谢凝喝得酩酊大醉,只因他拿都是新酿下葡萄酒,入口甜甜,并不十分酸涩,但是后劲上得很猛。他杯接杯地灌,像可乐样喝,时间受不住后劲,眼睛里厄喀德纳都变重影。
喝醉谢凝不哭也不闹,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闭着嘴傻笑。看到多洛斯又小又可爱模样,厄喀德纳心都要化,他蜿蜒着前进,让爱人依偎到自己怀中,而在谢凝看来,他就像跳舞般跃动着蛇尾影子。
“可以把这个场景画下来,”谢凝迷迷糊糊地说,像小考拉样抱着厄喀德纳脖颈,手指无意识地插在他冰凉长发里,松松地攥着大把,“但是不能把你歌声也录下来……收音机、要收音机!嗯,不对,应该是……录音?收音机!”
厄喀德纳不明白他在说什,只好喜爱地摸摸他脑袋。野餐中途打翻只酒杯,染湿谢凝衣角,趟路,酒香便蔓延路。
谢凝闭着眼睛,开始吱吱哇哇,用哆啦A梦调子唱“要个收音机”,直到厄喀德纳抱着他沉进热泉,他才下惊醒,大叫着“起火”,然后在水池子里扑腾。
“这乃是特洛伊战争!”厄喀德纳得意洋洋地说,指给谢凝解释,“你瞧,拿着方盾是特洛伊人,拿着圆盾是希腊人。堤丢斯儿子,狄俄墨得斯正驾驶着战车……”
厄喀德纳看着好笑,直到谢凝扑在他胸前,半哭不哭、口齿不清地抱怨“肚子里有蝴蝶”之前,魔神都心无邪念……才怪,他心里挤满“多洛斯真可爱”以及“好爱多洛斯”贪婪呢喃,决定用长长分叉蛇信,来替对方探探究竟有没有蝴蝶,并且上下都探好几遍。
“好像没有蝴蝶,”厄喀德纳满足地安慰道,“放心吧,多洛斯。”
谢凝:“……”
谢凝已经彻底昏睡过去,再也说不出个字。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流水般淌过湿润泥土,汇入地下暗河。厄喀德纳沉浸在超乎寻常幸福里,逐渐从生活里获得新趣味。原先那些早已厌倦活动,也在与多洛斯同体验过程中,获得历久弥新快乐,他甚至跟着学起绘画,因为他也想通过自己努力,将爱人模样铭刻在坚硬黄金与青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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