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们
不,不能叫晏欢。现在他已成鬼龙,负日鬼龙,举动,都影响着受阳光辐射大千世界,这莫之能御伟力,多厉害,多神气!形单影只,如何向他报复?
昔年爱他至深,时常在心中想,哪怕就此放弃王位,与他过生世清贫漂泊日子,也甘之如饴。此时再回头看看,那又是多可笑愿景!区区对寻常相爱情人,竟也能与这样庞然权势相提并论?
他心绪剧烈动荡,身以致边流云也漾起痛苦波浪。孙宜年惊,试探道:“公子?”
孟小棠也慌忙问:“扶光哥哥,你怎,是不是不舒服?”
刘扶光摇摇头,借着月光,孟小棠从侧边看见他下唇染着层深色,立即失声道:“扶光哥哥,你、你怎吐血?”
云雾尽数散开,煞白月光死气沉沉地笼罩下来,仿佛某种实心涂料,下刷遍大地山川。
刘扶光本已不欲说话,见高空孤悬死寂月轮,怎也忍不住,惊骇地低语:“月亮……”
顺着他目光,孙宜年跟着抬头,低声道:“太阳既死,太阴又如何能够幸免?好在月光无害,凡尘生灵还能在夜晚出来活动。”
听他话,刘扶光只是胡乱点头,旋即沉默不语。
原来日月已逝,人间亦不再是往昔人间……重伤假死、割肉喂鹰,终究是没有任何用处徒劳之举!
孙宜年本就悟性上佳,否则,也不能在两仪洞天这样名门大派跃升为年轻辈佼佼者。当下思索,便知刘扶光定是因为苏醒时机不对,加上时异事殊、物是人非带来错乱感,以致紫府混乱,出心境上岔子。
“们下去,”他当机立断,“高空罡气太重,不能在此久待,下去找家歇脚地方,让公子过夜休息。”
孟小棠赶紧操纵法器,她按下云头,找到条宽敞大路,将聚财上清变化为辆白马拉着小车,骨碌碌地行走在路上。
刘扶光调息良久,才有说话力气,不至于张开嘴,就吐满襟血。
“有劳你们费心,”他哑声说,“身体,确实是累赘……”
说气,说恨,已经是太轻薄、太浅淡情绪。火狸皮毛再暖热,仍然无法抵御丝毫从丹田处刮过冷风,端坐高空,那风直吹得他脏腑冰结,如受寒针之刑。
他攥着大氅指节用力到发青,回忆起遥远到模糊往事,想到自己几近身死道消,承受切苦痛,只觉肝肠欲裂,喉头猛地抽搐,竟反呕上大股腥腻至极烫血。
刘扶光强忍着深深吸气,嘴角颤动,生生将其吞咽回去。他知道,自己丹田尽毁,整个人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乍逢大悲大怒,倘若叫口血骤喷出去,平衡失,就跟点燃连环火药引线般,吐起血来是没有尽头。到那刻,大罗金仙也救他不得。
他硬挺着咽这口血,心境却始终激荡着不能平复。他神情渐渐由悲愤转为怔忡,怔忡继而变化为无所适从空茫。迎着垂死冷寂月光,他同样心如死灰,时将生之欢喜尽数抛到脑后。
数千年时光过去,王朝覆没、故人消逝,早该是个不合时宜死人,为何还要在这时候醒来?刘扶光木然地想,要复仇吗?怎对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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