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哥哥还没醒,”孟小棠难过地说,“给他喂药,也吃不下去……”
姬爻在旁熬着小锅伤药,用豁口蒲扇轻轻扇着风。
药是给他们自个喝,能暂缓鬼龙负日,弥漫在空气中大量流毒。
“别急,小姑娘,”姬爻笑呵呵地道,他是筑基后期修士,只是身为散修,无论悟性还是资源,都比不过名门大派弟子,因此早早熬白头发,筑基带来两百余岁寿命,显然也快耗尽,“你哥哥很快就能醒,没人可以直睡下去。”
他年事已高,又是力保他们此行安全核心人物,孟小棠自然不会在乎两句神神叨叨话,她摇摇头,低声道:“他……他不是哥哥。”
卷,漫不经心地展开瞧——
底下四人脑海里,登时不约而同地回荡起当日在陵寝里,某位魔修告诫:挨这位画,管你有没有碰,拿什碰,至尊都是容不得你。
——果然,画卷展开不到半,鬼夔已然发出狂怒无比咆哮!那元婴魔修惊骇无比,当即将画脱手丢出,可惜太迟,鬼夔不过伸利爪,他脱凡肉身便被挤成团支离破碎血肉,连遁逃魔婴也不得幸免,被尾巴拍得精魂四溅,在高空中爆开。
随即,趁着鬼兽争相托举抢夺那画卷,无暇顾及他们间隙,孙宜年个唿哨,四人赶忙调转方向,几乎以燃烧根基速度拼命往前逃,这才算躲过劫。
四处都是鬼兽,人间都城升起真仙设立隔绝阵法,拒绝任何外来者进入,无论鬼兽还是修真者,他们只得继续漫无目地流浪。更糟糕是,多半由于那幅不知内容画卷,四人身形样貌,在鬼兽与魔修之间传得越来越广,比通缉重犯还要来得可怕。他们每到个地方,几乎都可以听见、看见魔修盘问残害无辜修士或凡人,逼迫他们回答“有没有看到这四个人经过”问题。
“不是你亲生哥哥啊,”姬爻点点头,“也是,你们俩模样并不算很像。不过,看他身上伤,可是麻烦得很呐,你们还肯带着他逃命,真是善心仁义。”
他说伤,指自然是刘扶光丹田,孟小棠憋又憋,孙宜年递过来个眼神,她便气鼓鼓地缩肩膀。
你懂什,臭老头儿,她在心里不服气地想,扶光哥哥厉害得不得,连元婴魔修也说杀就杀,鬼兽更是不在话下,要
这样如梳如篦搜查,天罗地网布置,许是真运道庇佑,四人有惊无险地捱过次又次要命危机。最后,他们在路上认识个名为姬爻散修,对方身上居然带着能够隔绝鬼兽感知家传法宝,五人齐结伴,这才算有安稳睡觉地方。
想到这些天艰辛,孟小棠忍不住回头,看着刘扶光。
她掐个凝水诀,在凿出来石盆里汇聚些清水,用布沾湿,慢慢拭连日奔波以来,沾染在刘扶光面上灰尘。
过去醒着日子,刘扶光也很虚弱,但那种虚弱,全被他眼眸中波光,动态神采所掩盖,画上人永远不及真实人,就是因为画上人不会动。
可是现在,他躺在这里,下便叫人看出那惊人瘦悴与伶仃,打个喷嚏都能吹散似,连皮带骨头,仿佛只有溜细把,能让人松松地攥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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